莊之行睜著一雙迷茫的大眼問道,“不是,剛才月兒妹妹不是還在嘛,說走就走了?她這幾日不是住在店里嗎?”
要知道自己‘不辭辛苦’待到半夜,就是為了跟月兒妹妹一起吃宵夜,怎么守著正門還沒給人守?。?/p>
月奴聳了聳肩,這點(diǎn)她就不清楚了,她想自己跟藏月姐姐還沒到如此熟悉的地步,而且從相識的時間上來算,莊二公子認(rèn)識的時間要比自己長,藏月姐姐都不曾跟他講,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
不過她倒是想起來一點(diǎn),“我好像記得藏月姐姐是在聽完王夫人講今日在皇陵,平津候手下的幕僚楊真被射殺的事之后,藏月姐姐才與我講晚上要出去一趟,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guān)?!?/p>
莊之行皺了皺眉,楊真死在皇陵?
不對啊,這個人一直是父親身邊最會諂媚奉承的,即便舍人府養(yǎng)的一種幕僚都不及楊真一人會討父親歡心,雖說自己也看不慣楊真的言行舉止,但死的未免太快了些吧?
深夜.舍人府
從皇陵賭贏了一條命的藏海趴在床上,雖說活著出來,并帶上了楊真的一條命,但他自己也受了傷。
高明偽裝成被候府請來的郎中,瞧著乖徒兒身上受的傷,既心疼又后怕,“幸好老天爺庇佑你,你都不知道當(dāng)時師父有多擔(dān)心,生怕早一步晚一步,好在你命大?!?/p>
“師父,您輕點(diǎn),疼?!辈睾O駛€孩子一般的嬌氣起來。
剛才鬼門關(guān)闖過一遭,能開玩笑就說明人和腦袋都沒啥問題。
高明為他涂抹好藥,感慨起他這體質(zhì),“得虧當(dāng)年沒有讓你走練武這條路,你看你這體格骨質(zhì)疏松,都不如我這個老家伙硬朗,得空別總是埋書里,偶爾散散步,晨練下,最起碼這身體得跟上你的腦子。”
“小海?小海你聽見沒?小…”
故意裝睡的藏海就是故意的不想回答。
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天生的體格子也不是說后天想練就能練成的。
有這個功夫不如想想下一步怎么做。
過了片刻,藏海聽到關(guān)門聲,他猜師父已經(jīng)離開,便順勢坐起身,打算去研究一下平津候各方面的習(xí)慣,之前整理的還不完整,趁這個功夫抓緊時間。
然而他坐起來,一轉(zhuǎn)身,坐在榻邊的藏月正直勾勾盯著自己,她眸光微瞇,目光落在藏海上半身敞開著衣衫的胸膛,隱約可見幾道微弱的傷痕,沒有后背上的嚴(yán)重,但也不輕。
藏海懵了一下,回過神,連忙將上衣的繩帶系好,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么,兩人直到現(xiàn)在還不曾向?qū)Ψ降皖^,一個比一個倔。
他忍不住先開口,語氣溫和,“這段時日過的還好嗎?明月間的生意忙不忙?”
先前明月間開業(yè)時高明告知過藏海,但他沒有時間去看,一直在忙皇陵修復(fù),想著等傷好點(diǎn)后再去看看她,哪怕離得遠(yuǎn)點(diǎn)看一眼。
卻不曾想到她會先過來見自己。
原以為她會生很久的氣……
藏海不由得眸光暗了暗,他想道歉,那天不歡而散后,沒多久他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說的話過于重,也明白她想幫忙的心意,是自己擔(dān)心平津候身邊的危險才固執(zhí)己見將她隔離在外。
說白了,自己才是最犟的。
藏月見他神色失落,不由得心軟道,“忙里偷閑,我是老板,我說的算?!?/p>
她拿出買來的宵夜,有烤羊肉、包子,也有熱乎乎的餛飩,連點(diǎn)心齋難搶的花生酥和乳酪都有,可以說來的一路上藏月是見什么買什么,都來了一遍。
藏月扶著他來到桌邊坐下,眼神里多少有幾分心疼,又瞞著自己去做危險的事,連高明伯伯都瞞著自己,果然是小心眼,故意在報先前瞞他跟高明伯伯開店一事。
她指著宵夜命令道,“我不生你氣了,但你要將這些都吃掉,體質(zhì)太弱,就從多吃點(diǎn)東西補(bǔ)補(bǔ)開始?!?/p>
“好好好,我都聽你的,我吃。”藏海溫柔的應(yīng)著她。
藏月拿起一塊花生酥遞來,看到甜食,藏海有那么一瞬是猶豫的,但為了不讓她難過還是接過并吃了下去。
先前在山上時幾乎看不到點(diǎn)心,只有平常的瓜果蔬菜,唯有的一些糖塊是六初偶爾帶回來哄藏月的,糖塊并不多,所以只是藏月一人獨(dú)有。
藏月沒想那么多,她只是覺得吃甜的心情會好,她想讓稚奴開心,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