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藏月的有理有據(jù),陸燼冷著一張臉,就像常年臥床者總會擺一副面癱的表情,一點都不討喜,看到他只覺得晦氣,跟見到活閻王是同樣的道理。
莊之行清楚藏月得理不饒人的脾氣,陸燼又因為身份和立場的特殊緣故,可以說他也不曾將自己放在眼里,搭把手純粹是沖著父親對曹靜賢有用。
他好聲勸和,“陸大人,月兒妹妹年紀(jì)小,你年紀(jì)大,多多擔(dān)待擔(dān)待?!?/p>
“我年紀(jì)大?”陸燼冷冷反問。
要知道他剛剛輸給藏月,莊之行這番沒心眼的話無疑是在他的雷點上來回蹦噠,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督衛(wèi)司曹公公義子陸燼輸給了一個小姑娘?!
莊之行呆呆的眨了眨眼,他平常腦子是夠用的,可能是因為今日受驚次數(shù)比較多,現(xiàn)在是不太夠用了。
他接著反問,“有錯嗎?我記得陸大人你應(yīng)該比我大兩三歲左右,我又比月兒妹妹大…”
“夠了?。 ?/p>
陸燼讓下屬將馬車停下,二話不說將兩人給丟了下去。
臨走前,陸燼略帶溫怒的眼神看向藏月,藏月不甘示弱,雙手叉腰,挑釁道,“陸大人若是不服氣我隨時恭候,有空可以帶相好的來明月間,我可以給陸大人的內(nèi)人打低折哦!”
后半句可謂是給陸燼氣的不輕,上馬車時都差點給自己絆了一腳,可謂是倒霉到家了。
同樣,他也記住了明月間,記住了這個叫藏月的少女。
待馬車消失在茫茫夜色,無辜的莊之行睜著水汪汪的大眼,他撒望四周,甚是絕望,“不是他陸燼還真走???我可是平津候的親兒!”
藏月道,“別喊了,那家伙戾氣太重,跟著他待久了小心會短命?!?/p>
莊之行不解,“月兒妹妹,你還會算命?要不你給我算一算?看看咱倆會不會子孫滿堂?”
余音未了,藏月抬手給了他一拳,莊之行的后腦勺很快鼓起一個大包,總是油嘴滑舌的性子不知道收斂,也不知道改。
見她有些生氣,莊之行只好跟上去,他這人好像真真沒什么脾氣,挨打了笑一笑也就過去了,有時看著紈绔廢物,但心地最起碼是善良的。
藏月心想,或許這個人還有打磨的價值,哪怕打磨成一把雙刃劍,畢竟他流著平津候的血脈,有利也有弊。
過了兩日,受京城貴婦人和姑娘們所追捧的明月間迎來一位尊貴的客人,平津候的妻子蔣襄。
她一來便讓人清了場,目中無人,更不會將那些官吏的夫人放在眼中,殊不知在這些清場之人中有一位姑娘是從宮中而來,替自家主子來瞧瞧明月間的煥顏術(shù),卻不想碰到了候府夫人,當(dāng)真是跋扈。
趁清場的功夫,藏月領(lǐng)宮中來的姑娘去到后院拿了一些香膏,她道,“讓貴人先按照我說的法子試兩天,若是有用,貴人自會宣召?!?/p>
“若是無用,這顆人頭就給了貴人?!?/p>
姑娘高傲的點了點頭,“若是你這明月間真如她們所說的有奇效,月姑娘的福氣在后頭?!?/p>
“那位平津候的夫人…哼,不過如此。”
話落,這位姑娘從后門上了馬車離開。
藏月神情微妙,她怎么覺得宮中的那位貴人對平津候夫人頗有微詞?雖說宮中伺候的婢女比尋常婢女要傲慢的多,但蔣襄好歹是平津候的正妻,如此明目張膽的表達不屑,想來那位貴人是看不慣蔣襄的作派。
“人呢?明月間的老板人在哪?!”
前廳傳來嬤嬤的喊叫聲,這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狗吠。
藏月抬手摸了下面具,眼眸微冷,轉(zhuǎn)身來到前廳,只見月奴正被蔣襄身邊的嬤嬤以端茶的名義訓(xùn)斥著,甚至讓她跪在了地上。
而蔣襄坐在椅子上淡然喝茶,這種作派就像是“我來是你小店的榮幸,居然還敢怠慢”的意思。
藏月走上前去,溫和道,“來者是客,開門做生意的罷了,何苦為難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