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宮.內(nèi)殿
跪在地上的蔣襄知道自己求饒也沒用了。
她現(xiàn)在并不擔心自己,只想著還在牢里的兒子能夠活下去,哪怕被貶為庶人,只要他活著自己的娘家就會照應(yīng)著,最起碼能讓他下輩子不愁吃喝的過著。
至于自己,蔣襄知道逃難一死。
蔣襄認命道,“臣婦但求一死,還請晩貴妃成全?!?/p>
“怎么都不求饒呢?”晩貴妃戲謔道,“說不準侯夫人好好的求求本宮,本宮或許能夠饒夫人一命,畢竟在朝堂上本宮很佩服侯夫人不惜破釜沉舟的勇氣,權(quán)衡利弊,不惜一切護住自己的兒子,你可比沈宛強多了?!?/p>
這番話聽起來晩貴妃是有幾分欣賞蔣襄,反而對好友沈宛不是多滿意。
蔣襄之前不曾聽聞沈宛與晩貴妃有交情,也可能是沈宛這個人太過淡泊名利,為人處世當屬一個靜、一個柔,性子文靜而溫柔,深愛一人哪怕至死也如此。
她看不透這位貴妃,從前蔣襄身為風光一時的平津候府的主母也曾見過幾位娘娘,皇后也是見過一兩回的,唯有晩貴妃從不出席任何宴會,任誰拜見都能不聞。
因此蔣襄不敢去揣測她的心思,也揣測不了。
蔣襄一聲聲有力的磕頭,只求道,“貴妃娘娘,臣婦知道自己是將死之人,娘娘要為了沈宛報仇,臣婦這條命任娘娘處置?!?/p>
“只求娘娘保我兒一命,我就之甫這么一個兒子,若是娘娘愿意,臣婦愿為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p>
晩貴妃挑了挑眉,“當真?”
聞聲蔣襄宛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連忙應(yīng)道,“當真,臣婦愿起毒誓!”
晩貴妃道,“不必起什么毒誓,本宮最不信的就是老天爺會懲罰惡人,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與其靠天還不如靠自己?!?/p>
“碧云,拿紙筆?!?/p>
片刻,一張白紙放到蔣襄面前。
晩貴妃要的東西很簡單,她需要蔣襄寫下她父親在官時門下具體的門生名單,哪怕官職再小的人也得寫,包括平日里與平津候走動的人,走動兩次以上的需寫。
蔣襄隱隱察覺到晩貴妃是想做什么。
她的底氣來于娘家,若是將娘家的底給交出去了,即便父親已致仕,難保這份名單會引來什么麻煩。
但若是不……
“娘!娘救我!娘救我!!”
莊之甫忽然被人從屏障后丟出來。
他被五花大綁,穿著一身囚服,除了發(fā)型凌亂了些,目測不曾受過傷。
倒不是說還未動刑,而是莊之甫廢物到?jīng)]有對他動刑的必要,因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莊蘆隱不心疼這個兒子,可蔣襄心疼。
晩貴妃慵懶地抬起手,碧云示意拿來一張板子放在莊之甫的雙手手掌下墊著,緊接著她拔出匕首,就輕輕的壓在了他左手大拇指的位置。
碧云微笑面對蔣襄,輕聲道,“夫人,從現(xiàn)在起您若是遲疑一秒,奴婢便割下莊公子的一根手指,若等手指和腳趾都割完了,讓您親眼看著莊公子被凌遲也不是不可?!?/p>
“娘!娘?。?!”莊之甫被嚇壞了。
他瞪大了眼,目光滿是驚恐,歇斯底里的喊叫著,“娘!娘你快救我!快救兒子啊!娘!!孩兒怕?。∥液ε拢?!”
“我寫!我寫!??!”
終究是母性讓蔣襄亂了分寸。
她紅著眼,將名字一個個寫在白紙上,畢竟是生身母親,她對莊之甫的寵愛是不摻雜半點虛情。
在這點上沈宛的確不如蔣襄。
看著這一幕,晩貴妃笑了。
她似有感慨道,“當年沈宛若是有夫人這般的性子該多好,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丟掉性命還苦了自己的孩子,真是死的輕,還是便宜她了……”
……
“晚兒,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懷了身孕,蘆隱可高興了。”
……
“晚兒,侯爺他好像不喜歡我了,也不待見之行了,你說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
“晚兒,我知道他不想要我了,可我真的很喜歡他…”
“晚兒,為何你也不回我的信了…你也在怪我沒聽你的話,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