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多年前冬夏戰(zhàn)敗,并將冬夏郡主送到大雍國為質(zhì)子后,這些年大雍與冬夏的關系可以說是不溫不火,據(jù)小道(督衛(wèi)司)消息,冬夏女王這次前來是為了尋找丟失的寶物。
這寶物應是癸璽無疑。
但現(xiàn)在藏海也只是拿到了兩枚銅魚,最后一枚在第三人手中,第三人是誰至今都尚無線索,這趟渾水目前藏月還不想動。
而且她越來越看不清晩貴妃的目的了。
這個人能代替皇帝出席殿試,她與皇帝的關系自是密不可分,若是以她的心計和手段想在朝中樹立自己的人脈再容易不過,可目前看來晩貴妃在朝中并無親近之人。
藏月所打聽到的消息也都是她特立獨行,對后宮妃子也好,朝堂大臣也罷,皆是不高興便甩臉,難以捉摸。
晩貴妃冷下臉來,她道,“這件事本宮不是與你商議,你若是去,本宮對你自有嘉獎,若是不去,本宮也可隨時要了你們兄妹的命!”
她抬手掐住藏月的下巴,將另半張臉上的面具給打落在地,對于面具下燒毀的容顏并不意外,甚至眼底的情緒有些復雜。
但晩貴妃依舊冷言冷語,“藏月,你以為你算什么?你又以為藏海算得了什么?本宮什么人沒見過,有點聰明就該識時務,而不是忤逆本宮!”
藏月俯身磕頭,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她只不過想用這一次的忤逆試探些東西。
事實證明她試探對了。
豎日,任命新任武狀元藏月為節(jié)度使,并代掌督衛(wèi)司司正。
藏海在聽聞任命的旨意后不由得疑惑,督衛(wèi)司先前由曹靜賢掌管,宦官專權(quán),如今從哪冒出了一個司正?
藏月猜測司正只是一個借口,“晩貴妃想讓我掌管督衛(wèi)司就必須有借口,司正的名義也相當于從了正三品,為了讓我這個節(jié)度使有名有份迎接冬夏女王,晩貴妃估計在背地里沒少疏通關系?!?/p>
向來樂呵呵的高明也看不懂這如今的局勢了。
按理來說后宮妃嬪不該將手伸這么長,可晩貴妃不僅伸了,還力排眾議,將一個籍籍無名的女武狀元送上督衛(wèi)司司正的位置,只怕后面的這盤棋深不可測。
這時候再想讓小月兒抽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藏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再過一個時辰城門便要關了。
她對藏海道,“哥,你陪我去送莊之行吧。”
“嗯,走吧?!?/p>
此時,牽著馬匹的莊之行穿著樸素,所背的包裹里只有些衣物和馕餅,甚至連幾塊盤纏都沒有。
看到等候在城門口的藏海和藏月。莊之行故作強顏歡笑,“先生和月兒妹妹都來送我,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p>
藏海神色復雜,出于好意,他對莊之行叮囑一番,“邊塞苦寒,沒人會對你好,遇事能忍則忍,若忍不了,實力不夠,也不能出頭?!?/p>
“先生還是如此會教導人,學生明白。”
如今的莊之行仿佛真的變了許多。
他對藏海又愛又恨,愛是對先生敬重,恨是對藏海家仇。
藏月提前為他準備了盤纏,以明月間開業(yè)時幫忙的名義塞給莊之行,這是靠他自己勞動所應得的報酬,不是人情和施舍。
她拿出一粒藍色藥丸,“把這個吃下,先前在你體內(nèi)下蠱便會隨之解開,不會再對你有性命之憂?!?/p>
莊之行猶豫道,“如果我不吃,蠱就會一直在我體內(nèi),如果我死了,蠱還會活著嗎?”
“會,我養(yǎng)的蠱,聽我的話?!辈卦码m然不懂他為什么這么問,但都到這一步了,也沒必要說假話。
得到想要的答案,莊之行笑了。
他拒絕了解藥。
藏月不解,他只是道,“月兒妹妹,我說過我想保護你,是生是死,都要保護你?!?/p>
哪怕有一天戰(zhàn)死沙場,這副軀殼還能歸你所用,挺好。
我莊之行,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