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學(xué)長,這個東西真的很重要,我想找到那個人的話只能靠它。”于霖向他解釋“那時我還太小,本來就記不清什么,加上后來出車禍丟失了部分記憶,我不太記得他的樣子了?!?/p>
由于自己已經(jīng)想開了就也不怎么在乎,不過那東西著實眼熟,和自己房里珍藏的那個極為相似。
可是巧然的可能性也很高,這種市面上早就泛濫了,唯一一個不同之處是他的刻了張丑臉,背面刻著一個歪七扭八的“魚”。
有時候他盯著這個東西看就會想,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刻出這么丑的字,閑的時候也曾自己在課桌上嘗試過刻,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真的很難刻,他刻的似乎比那桌子上的還磕磣。
然后他就在心里想,刻這個字的人是不是刻之前練過幾次。
他是拿圓規(guī)刻的,手一直抖個不停,試了好幾次才像模像樣的刻出了幾個筆畫,但真正把東西刻出來再看,那幾個筆畫就也不像樣了,該橫不橫,該撇不撇,橫都變成撇的,撇的又成了捺的,相比之下他嫌丑的那字比他的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于霖也有提到福利院,他也曾在那種地方住過幾年,而且于霖管那個送他紅繩的人叫“小安哥哥”,在福利院時他正好叫“李安”。
但他并不記得送紅繩的事,只記得自己一向?qū)氊惸菛|西寶貝得緊,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
養(yǎng)父母都笑他,說那是他和某個女孩兒的信物。
雖然他很想問問有關(guān)于這些的事,但眼下并不太方便。一是還沒認識夠久,這些問題又略顯隱私;二是他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根本就不適合提問。
“沒事,是我該說抱歉的?!彼麛科鹧鄄€“我太唐突了?!?/p>
然后兩人不再說話,于霖覺得無趣,便提出要走,周衍安忙說要送送他。
剛剛的氣氛僵持不下,絞盡腦汁也不知說什么才能夠緩解,幸好于霖也沒打算多留。
“學(xué)長,這衣服…”于霖體頓,就連周衍安都知道,看他準(zhǔn)備脫就按住他的手“你先穿著,等我空了再找你拿?!?/p>
聽他這么說,于霖也不推辭“行,到時候聯(lián)系?!北泐^也不回地回家了。
周衍安目送他走遠才回辦公室,坐下對著墻面發(fā)呆。
手機震動,他低下頭,屏幕亮起,赫然是于霖發(fā)來的消息。解鎖手機,打開兩人的對話框,在看到內(nèi)容后無聲地笑了。
平安到家,謝謝學(xué)長,配圖是他站在家門口拍的照片。
即便養(yǎng)育他十余年的父親死了,他也只是被尸體的慘狀所震撼,悲傷有但不多。看上去相當(dāng)冷血,可又有誰能懂他的痛?
于霖靠在門板上,慢慢脫力,滑坐到地上,無助地抱住膝蓋,將下巴擱在膝頭,看著光線一點點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他站起來,沒幾秒就有些站不穩(wěn)地扶住置物架。良久,他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淚向房間走去。
——要是,他從未遇到過余儒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