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紀令玲所料,沈錦知遭遇了險境。馬車上不斷地有物品被丟下,紀令玲見狀,心中雖焦急萬分,卻仍保持鎮(zhèn)定。她迅速吩咐侍衛(wèi)們小心行事,輕聲叮囑著每一個動作,生怕一個不慎便打草驚蛇,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也怕給馬車中的沈錦知帶去更多的危險。
其實紀令玲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要多管閑事去搭救她。雖然對那人的身份一無所知,但她看得真切,謝長意望向她的目光溫柔得如同靜謐湖水,泛著層層柔波。他顯然是極為在乎那個女孩的,倘若女孩遭遇不測,謝長意定會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紀令玲只是單純地不想見到他傷心難過罷了,這份心意,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微妙
馬車緩緩在一座破舊的廟宇前停下,駕車之人敏捷地從車內抱起那位昏迷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將她帶入廟中。待那人轉身的一剎那,借著微弱的光線,紀令玲終于看清了那張熟悉又令人揪心的臉龐——沈錦知。紀令玲的眼神瞬間變得堅定,迅速吩咐一名隨從回去送信。與此同時,紀令玲帶領著其余侍衛(wèi),悄無聲息地隱匿于一處絕佳的觀察點,這里既能清晰地俯瞰廟宇內的一舉一動,又不會被發(fā)現??諝庵袕浡o張的氣息,仿佛連時間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接下來可能發(fā)生的一切。
“嘩啦”一聲,一盆涼水毫無預警地兜頭傾下,冰冷的水花肆意綻放在女子單薄的身體上,涼意瞬間浸透每一寸肌膚,仿佛連心都跟著揪緊。沈錦知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幾個黑衣人模糊的輪廓。她只覺雙手一緊,再次被粗糙的繩索緊緊縛住,手腕處傳來絲絲疼痛。但她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慶幸與隱秘的欣慰——還好,那把小刀依舊藏匿在安全之處,未被這些人發(fā)現。
為首的正是賣糖人的老人,沙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賣糖人的爺爺“姑娘,好久不見?!?/p>
沈錦知“竟然是你……”
老人笑得瘋狂,拉扯著沈錦知,強行讓她在廟中跪下。
賣糖人的爺爺“神仙在上…當日天降祥瑞所生之人…我已帶到…”
話落,一眾黑衣人虔誠地跪拜。屋外,剎那間風云涌動,天空仿若被墨染,黑壓壓的一片。數百只烏鴉如同一片移動的黑色陰云,劃破長空,掠過那古舊廟寺的上空,羽翼扇動間似是攪起了更多的陰風,令這氛圍愈發(fā)顯得森然詭譎。
沈錦知看向起身的老人問道。
沈錦知“我與你無緣無仇,你為何抓我?!”
老人似乎是聽到了什么笑話,那雙滿是繭子的手撫上沈錦知的臉頰。
賣糖人的爺爺“為何!這話……你還是到陰曹地府去問吧?!?/p>
說罷,他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冷冽的刀光閃過沈錦知的眼眸,仿若死亡的預告。她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身形敏捷地一閃,迅速躲過這致命一擊。與此同時,她的手已悄然探向腰間,握緊那包平日里不輕易示人的藥粉?!班汀钡囊宦暎幏廴鐭熿F般灑向那人的眼睛,剎那間,他只覺眼睛里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噬咬,疼得他不禁瞇起眼睛。
見同伴受挫,其余黑衣人頓時如被激怒的蜂群,紛紛拔出刀劍,帶著凌厲的呼嘯聲向沈錦知沖來。沈錦知眼疾手快,抽出腿間纏著的軟劍,劍身在昏暗的廟內閃爍著清冷的光。剎那間,她宛如一道白色旋風,與眾人廝殺在一起。刀劍無眼,每一招都帶著決絕,不一會兒,她的衣袖上便滲出絲絲血跡,那是鮮血浸染的痕跡,卻未能讓她有絲毫退縮之意。
廟外,紀令玲正焦急地徘徊著,她隱約看見廟中不斷閃過的刀光,心猛地一揪,忙讓侍衛(wèi)前去助沈錦知一臂之力。沈錦知瞧見紀令玲帶著一眾侍衛(wèi)趕來。
沈錦知“這里危險,紀小姐……”
還沒等話音落下,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已向沈錦知迅猛劈來。她來不及多想,匆忙揮動軟劍抵擋。那男子力道驚人,刀鋒無情地劃過沈錦知的手心,頓時鮮血順著白皙的手臂滴落,在地上濺起朵朵血花。
紀令玲見狀,心中陡然一緊,急忙撿起地上的斷劍,腳步輕盈且悄無聲息地繞到男子身后。眼看著沈錦知漸漸有些招架不住,紀令玲毫不猶豫,手中的長劍如閃電般刺入男子心口。男子還未及反應,沈錦知已一腳將他踹開,順勢將紀令玲拉到身側,緊緊護住,她望著紀令玲,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絲顫抖。
沈錦知“你…躲遠點,別傷著了……”
紀令玲“你的胳膊……”
沈錦知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胳膊,血色將衣袖染上了濃重的一層。
沈錦知“無礙。”
轉身又加入了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