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的txl…
喻安難以置信,心臟像被大手攥緊一樣生疼,眼淚不爭氣涌出來。
“霍擎晏,你覺得被我喜歡是一件很惡心的事情嗎?”
“對!!”
霍擎晏認(rèn)真看著他,曾經(jīng)眼里滿心滿意都是他,而現(xiàn)在布滿了厭惡。
那是他們第一次爭吵。
吵到最后霍擎晏摔門而出,直到好久都沒有回來。
喻安將吵架的東西收拾完,已經(jīng)晚上11點多了,他還沒有回來。
他養(yǎng)大的霍擎晏,他還是擔(dān)心。
猶豫了幾秒,最終將電話撥通。
“小晏,不早了,該回家了?!?/p>
“你煩不煩啊,我出門跟朋友玩你也要管?!?/p>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滿是不耐煩,語氣差到極致,甚至能聽到周圍的喧鬧聲。
“小晏?!?/p>
“不要再打給我了,我玩累了我會回去的。”
電話被瞬間掛斷,喻安呆愣著看著手機屏幕。
以前的霍擎晏兩人通電話的時候,少年的聲音總是激動,開心。
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都會讓他先掛。
他說:“哥哥的電話,我絕對不會做先掛的那一方?!?/p>
喻安苦笑一聲,這次吵架,算是在心里隱藏的情感徹底說了出來。
以前兩人關(guān)系這么好,雖沒有捅開最后的關(guān)系,他以為霍擎晏至少也是有點喜歡他的。
后面的幾天,霍擎晏再也沒有喊過他哥哥。
夜不歸宿,每次回來身上都是酒氣。
他想讓霍擎晏好好學(xué)習(xí),不要再去其他地方鬼混。
得到的是謾罵和抗拒,情緒上頭甚至?xí)扑?,用惡毒的話罵他。
就好像小時候的爸爸一樣。
爸爸喝醉酒也會這么對他和媽媽,所以他很討厭碰酒。
霍擎晏明明什么都知道,知道他在意的點和心里的傷疤,這還是這么做和這么說了。
兩人的關(guān)系一直很僵,即使他主動認(rèn)錯破冰,得到的還是冷臉。
直到最后,霍擎晏的必修課掛科。
老師的電話打到他手機上,告訴他霍擎晏曠課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掛科了。
他知道是那個女生帶壞了他。
那是他第一次偷偷跟蹤霍擎晏來到一家酒吧。
清楚的看見霍擎晏坐在卡座里,摟著一個漂亮的女生和周圍的人喝酒哄笑。
“你哥哥真的喜歡你啊,這是病,是需要治的?!?/p>
“就是啊,對弟弟有這樣的心思,要我,我都感覺到很那啥?!?/p>
“不然你給你哥找個男朋友?找一找說不定就移情別戀了?!?/p>
周圍男生的哄笑聲和嘲笑聲通通傳進(jìn)耳朵,可卡座里的霍擎晏一點兒也沒感覺到生氣。
以前只要有人在他面前說一句他的不好,霍擎晏就會不要命的跟那人打架。
“得了吧,我可不想讓他再做我哥哥了。”
只顧著跟懷里女生說話,女生似乎就是在巷口里的那個。
他知道如果現(xiàn)在進(jìn)去找霍擎晏,他不但不會跟自己回家,還會說更多難聽的話。
所以他在第二天找了個機會,單獨找了季涵。
季涵答應(yīng)他會離開霍擎晏,說是自己真心喜歡他的才會放手。
想想真的可笑。
季涵騙了他。
在他剛走沒多久就哭著給霍擎晏打了電話,說他威脅她,還意圖非禮。
他們爆發(fā)了第二次爭吵。
那天霍擎晏給他一巴掌,第二天就帶來了一群人。
說是一家看守所的,在里面改造的人都是成功的例子。
進(jìn)去是不正常的人,出來那就是正常人。
這種地方網(wǎng)上都是,他并不覺得自己有病,更不想去那個什么所謂的看守所。
他不愿意去,可沒想到霍擎晏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那群人拉著他硬拖硬拽將他車內(nèi),他終于知道事情嚴(yán)重了。
他求著霍擎晏不要把他送到那個地方,甚至掙扎期間摔倒在地上。
哭泣著抱住少年的腿,他不能進(jìn)那個地方。
“小晏,那種地方絕對不能進(jìn)去的?!?/p>
“別把我送進(jìn)去,讓他們走?。 ?/p>
少年下定了決心,從小就是這樣,下定了決心的事就無法改變。
那個陰天小雨,他被親手養(yǎng)大的弟弟送到了地獄。
在那一天之前,他甚至約好了畫廊展示,他的事業(yè),也在那一天將近尾聲。
在地獄里面。
那些惡魔拿著照片一遍遍的問他喜不喜歡。
小小的房間,像籠子一樣折斷了他飛翔的翅膀。
他有想過死,可是房間四周貼上了一層泡沫,每天都有人看管著。
每天都被折磨,吃不好,睡不好。
重復(fù)同樣的事情,一天接一天不斷上演,身上的傷疤也越來越多。
越來越麻木。
直到看見霍擎晏的照片,他只一眼就會害怕,想到那些侮辱就會惡心的吐出來。
他知道,他戒掉了。
沒有愛了…
只有害怕和惡心…
都說夢境越深,痛感越弱,他為什么感覺到心臟那么疼。
疼到他幾乎想死。
記憶里那個愛他保護他的少年朝他伸手,目光溫柔喊著哥哥。
他不敢靠近,因為少年身后站著一個一模一樣的人。
那人的臉上是厭惡和鄙夷。
所有的一切變成玻璃破碎,虛幻著讓他抓不住。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吵,他聽到了有人喊他名字。
“醒了,喻安醒了!!”
“醫(yī)生?。〔∪诵蚜耍。 ?/p>
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簾,直到模糊的景象越來越清晰。
喻安轉(zhuǎn)頭,看著周圍的人眼神迷??斩?,沒有一點活下去的欲望。
身體的疼痛將他拉回現(xiàn)實。
他還在地獄里。
在深淵里掙扎不出來。
溫致寒看見他醒來,心里擔(dān)心的大石頭終究落了地,心疼的撫上他的臉頰。
“沒事了,醒了就好。”
這是他昏迷的第四天,醫(yī)生說折磨嚴(yán)重,而且病人求生的欲望也很微弱。
如果一周內(nèi)醒不過來,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溫致寒抓住他的手,輕輕貼在臉邊,眼眶發(fā)紅。
“我買了你所有的畫,我?guī)慊丶液貌缓??!?/p>
喻安迷茫的看著他,不知道這人怎么一直幫他,或許可能是認(rèn)識他的。
他張了張口,發(fā)現(xiàn)嗓子疼的幾乎說不出話。
“我叫溫致寒,你不記得我也沒關(guān)系?!?/p>
看來這人是認(rèn)識他的。
喻安面無表情的重新看著天花板,白的刺眼,干凈無瑕。
他都那么臟了…
死了也上不了天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