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長期被諧律和小馬利亞排斥在外的族群,夜騏對于黑魔法的態(tài)度稱不上友善,但也并非完全不能談。
林蔭鎮(zhèn)與荒蕪之地稱不上富饒,被夜騏開發(fā)近千年早已達到了它所能夠承受的極限,以至于越來越多的夜騏開始前往馬哈頓、坎特洛特、天馬維加斯等大城市討生活。
這些新生代的夜騏盡管受到了來自其他三族的冷落,但見識到大城市繁華后的他們并不愿意再回到自己貧困、保守、落后、頑固的故鄉(xiāng)。
在店鋪的閣樓中,在城市的下水道,在垃圾桶所在的小巷,夜騏們同樣在艱難的生活著。
能夠獲得其他小馬的同情并非易事,更多時候讓他們印象深刻的是來自老板的歧視與拿到手上勉強維持生計的錢幣。
大城市的氣息是如此冷漠,以至于讓夜騏們重拾了自己的組織和信仰,他們在夜晚降臨的時候于篝火旁抱團取暖,向月亮上的那位祈禱。
盡管什么也沒有回應(yīng)他們。
他們?nèi)匀恍叛鲋铝粒瑓s誕生出了與被其他族群所稱為“夜蝠地”完全不同的理念:
這群新夜騏們堅信夢魘并非露娜的本來模樣,是她對夜騏境遇不公的憤怒所導(dǎo)致的“另一個她”,露娜、夢魘、月亮并非是三位一體,而是三個完全不同的存在。
這些信條如此溫和、如此諧律、如此令老夜騏們不滿的異端。
甚至不要說是老夜騏們,在大城市中的新夜騏在堪稱悲慘的遭遇下能夠?qū)Υ死斫舛嗌俣际且粋€問題,而這卻是羅莎與夜騏們談判的前提:
教團必須改組,對于夢魘的信仰必須停止。
“我想要告訴大家,夢魘就是夢魘、露娜就是露娜、月亮就是月亮?!绷_莎對著其他迷茫的夜騏們說道,“夢魘之月它是月球上以噩夢為生的生物,而我們的露娜公主卻是應(yīng)當(dāng)主宰黑夜的君主。”
“我們對于月亮的信仰,是出于我們的本能,夜騏們晝伏夜出,月亮之于夜騏就是太陽之于獨角獸、天馬、陸馬?!?/p>
“我們對于露娜的信仰,則是因為這位慈祥的君主始終沒有忘記過我們,她無數(shù)次為夜騏的遭遇而奔波四處?!?/p>
“我們對于夢魘也有信仰,那是我們對于不公境遇的怒吼,對于悲慘處境的憤慨,是我們所有小馬的夢魘造就了它?!?/p>
“各位,古老的預(yù)言即將重現(xiàn),流傳的神話也將復(fù)現(xiàn),在第一千個夏日慶典,月亮將會回歸,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自暴自棄請求夢魘的統(tǒng)治去毀滅一切,要么振作起來讓露娜重新在黑夜中庇佑我們?!?/p>
有一位年長的夜騏舉起手來對羅莎問道:“你說的這些似乎是有點道理,可這些理論實在是過于大逆不道,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然而事實正是如此?!绷_莎胡扯道,“我知道那些不為其他馬所知的秘密,我知道夢魘之月的本來面目,我知道被神話和語言所掩蓋的歷史究竟如何?!?/p>
“我看應(yīng)該把她給趕下去!”有些被羅莎言語惹怒的夜騏憤怒地說道,卻被其中最年老的那位給制止。
那位長者輕輕地跺了兩下蹄子,威嚴地向其他夜騏命令道:“安靜!”夜騏們的竊竊私語這才終于被壓了下來。
羅莎昂起頭來,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因為她知道夜騏們需要什么,也能夠給予他們,現(xiàn)在距離讓這群夜之信徒們歸附只差最后一步。
“我想知道,如果露娜公主真的回來了,夜騏們真的能夠過上好日子嗎?”
“露娜公主不會忍心讓夜騏們繼續(xù)這持續(xù)千年的苦難,夜騏們的朋友也絕對不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你們的那個聯(lián)盟,叫...叫恐懼聯(lián)盟是吧?!遍L者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語氣有些不確定,“我還沒見過他們有怎樣的能力呢?!?/p>
“您完全可以放心,作為恐懼聯(lián)盟的第一執(zhí)政,我可以向您擔(dān)保?!?/p>
“如果是向你這樣強大的雌駒作為領(lǐng)袖,我也就不用多慮了?!?/p>
他沉默了許久,這是一個相當(dāng)艱難的決定,羅莎給出的物質(zhì)條件很豐厚,愿意幫助他們開發(fā)新的土地,改良舊的土地,將新老夜騏們重新團結(jié)起來,可在其他方面卻堪稱苛刻。
放棄夢魘信仰,改組夢魘教團,與恐懼聯(lián)盟重組結(jié)成新的組織,即使他知道現(xiàn)在夜騏有多難過活也不敢貿(mào)然答應(yīng)。
這可是祖宗之法,輕易可改不得。
談判便在前三天后幾乎停止了,羅莎每日便是在夜騏們的大會上扯皮,唯一能夠增加她蹄上籌碼的也只有調(diào)和之音帶著幾名黑魔法師在林蔭鎮(zhèn)一邊作為行醫(yī)一邊進行勘察。
如此僵局持續(xù)了幾個月,就連羅莎都有些厭惡不斷地在會上解釋、辯駁、調(diào)和,不知道這群冥頑不化的夜騏們何時才能夠開竅。
轉(zhuǎn)機終于還是來了,幾位夜騏將她帶到了一間密室,在黑暗無光的屋內(nèi)羅莎用魔法點亮了整個房間,也讓她見到了在中間臺上的杯子。
那杯子看上去讓羅莎感覺神圣,但她卻感受到了一股純正的黑魔法——這不是恐懼聯(lián)盟那種歪門邪道,而是實打?qū)嵉暮谀Хā?/p>
“您的提議確實是恰到好處,好處是那么的大,代價卻顯得微不足道,畢竟您所說的那些我們不是不能認同。”
“只是有些事情是很難說服的,我們始終不能夠安下心來接受條件?!遍L者似乎還是有些猶豫,“你也知道,我們需要的保證不僅僅是口頭上的?!?/p>
“我們可以通過魔法訂立一份擁有強制力的契約,這應(yīng)該能夠讓您們安心了?!?/p>
“你也知道,我們夜騏不會魔法,所以這些東西我們也不懂?!彼穆曇粼絹碓叫?,最后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嘟囔。
“那我要怎樣才能夠讓您們放心呢?”羅莎知道,這是對方要提條件了,而且恐怕是和她有關(guān)。
“我想如果羅莎小姐也是夜騏的一員,其他小馬應(yīng)該也就沒有意見了?!?/p>
羅莎現(xiàn)在知道圣杯的用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