鎂光燈在林星晚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傷疤,她攥緊藏在裙擺里的錄音筆,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選秀現(xiàn)場的大屏幕上,倒計時數(shù)字跳成鮮紅的"00:03",評委席最右側(cè)的毒舌導演突然冷笑:"最后三個名額,你們誰愿意當替身?"
"我愿意。"清冷嗓音刺破喧囂,穿白襯衫的男生起身時帶起一陣雪松香風。林星晚瞳孔微縮——那是連續(xù)三年蟬聯(lián)"最佳替身"的江臨舟,此刻他正對著鏡頭展示脖頸處猙獰的舊疤:"我陪跑十七部戲?qū)W到的,就是隨時能當主角的備胎。"
觀眾席傳來壓抑的抽氣聲,林星晚低頭看著自己膝蓋上的淤青。三天前劇組群聊截圖在手機屏幕閃爍,"林星晚,聽說試鏡費只要五百?"配圖是她蜷縮在走廊啃煎餅的照片。她深吸口氣,藏在蕾絲袖口的微型攝像頭開始發(fā)熱。
休息室鏡子里映出三個候場女生扭曲的面孔。宋喬喬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踢開她的儲物柜:"連基本的走位都要NG二十次?"鑲鉆耳釘在燈光下晃成冷光,"聽說你連試鏡費都是找人湊的?"
林星晚撫摸著劇本扉頁燙金的"星海計劃"字樣,那是母親化療費單背面,她用美工刀刻了三個月的印記。當宋喬喬的手包即將碰到她藏在裙底的錄音筆時,走廊突然響起尖銳的警報聲——安保人員正在搜查偷拍設(shè)備。
"別碰!"她猛地拽住對方手腕,指甲在對方雪白皮膚劃出血痕。監(jiān)控鏡頭忠實地記錄下這一幕,宋喬喬尖叫著后退時撞翻了身后的滅火器,白色干粉瞬間淹沒整個空間。
消防警報聲中,林星晚蜷縮在墻角嘔吐。喉嚨里翻涌的除了膽汁,還有選秀后臺的秘密——三天前她親眼看見宋喬喬往導演杯里投藥。此刻嘔吐物混著血絲滴在劇本上,暈染開的墨跡恰好蓋住"第三幕強吻戲"的臺詞。
"小林啊。"經(jīng)紀人陳姐擰開礦泉水澆在她頭上,"聽說你父親欠了地下錢莊八百萬?"冰涼的水珠順著她鎖骨滑進衣領(lǐng),她忽然想起昨晚在急診室看到的繳費單——母親的名字旁邊,赫然印著"林星晚"三個字。
劇痛從胃部炸開,她踉蹌著扶住墻壁,指尖觸到某處凸起。那是昨天在道具間撿到的瑞士軍刀,刀柄刻著模糊的"J.L"字母。當陳姐的手即將碰到她后頸時,走廊突然傳來騷動——江臨舟正舉著手機直播:"各位觀眾,現(xiàn)在讓我們進入殘酷的淘汰環(huán)節(jié)..."
直播間涌入二十萬觀眾,江臨舟的鏡頭掃過癱坐在地的林星晚:"真正的演員,連絕境都能變成武器。"他突然蹲下身,鏡頭特寫林星晚泛青的眼瞼:"比如用這把刀,刺穿虛偽的謊言。"
林星晚瞳孔驟縮,瑞士軍刀在江臨舟掌心翻出銀花。當寒光對準她喉嚨時,男人突然轉(zhuǎn)頭刺向身后的陳姐:"把偷拍視頻發(fā)給所有投資方。"鮮血噴濺在"星海計劃"的劇照墻,林星晚看著地上抽搐的女人,終于看清她鎖骨紋著的蝎子圖案——和三個月前母親遺囑上的火漆印一模一樣。
警笛聲由遠及近,林星晚被反剪雙手按在墻上。江臨舟扯開染血的襯衫,露出心口猙獰的疤痕:"三年前你父親也是這么死的。"他指尖撫過自己鎖骨,那里本該有枚和她相同的蝎子紋身。
記憶如開閘洪水涌入——十二歲那年她目睹父親被逼跳樓,母親舉著攝像機沖向火場。此刻她摸向藏在發(fā)髻里的微型U盤,那是昨晚趁宋喬喬昏迷時拷貝的證據(jù)。當特警破門而入的瞬間,她笑著按下刪除鍵,將染血的劇本碎片撒向空中。
月光透過破碎的落地窗灑進來,照亮地板上蜿蜒的血跡。林星晚擦掉嘴角血漬,對著鏡頭比出"V"字手勢。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最新熱詞條星海計劃黑幕的閱讀量正在突破五百萬。
醫(yī)院病房里,主治醫(yī)師遞來病危通知書。林星晚摸向枕頭下的錄音筆,三小時前她故意弄臟宋喬喬的高定禮服,卻在她口袋里發(fā)現(xiàn)了更重要的東西——母親化療時的用藥清單,簽名欄赫然是江臨舟的名字。
窗外暴雨傾盆,她按下手機快捷撥號鍵。當暗網(wǎng)接通的機械音響起時,屏幕突然亮起:"檢測到S級目標蘇醒,清除程序啟動。"病房頂燈驟然熄滅,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尖銳警報,林星晚在黑暗中勾起唇角,將瑞士軍刀抵住頸動脈。
手術(shù)室的紅燈亮起第七個小時,林星晚在意識模糊中看到幻覺:十二歲的自己站在天臺上,父親的手從背后環(huán)住她。溫暖與寒意交織的瞬間,她聽見兩個重疊的聲音:"活下去"和"該你了"。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主治醫(yī)師的表情像被抽走靈魂般空白。床頭監(jiān)測儀顯示各項指標正常,但那支本該致命的藥劑,此刻正在她體內(nèi)化作某種奇異的能量。她摸向鎖骨,昨夜被江臨舟觸碰的位置,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細小的蝎子紋身。
走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這次她不再恐懼。當陳姐端著藥盤走進來時,林星晚笑著舉起錄音筆:"阿姨,要聽聽我和江總監(jiān)的深夜心靈交流嗎?"鏡頭翻轉(zhuǎn)的瞬間,她按下藏在腕表里的緊急報警器,整個醫(yī)院突然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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