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的幾天,因為課程進度變快和期中考的臨近,倆人心照不宣地忙著自己的生活。
琳塌在椅子上,書本蓋在臉上。說不焦慮是假的,第一次月考并沒有考好。眼看著樓梯轉(zhuǎn)角間,高三學長倒計時牌上的數(shù)字一天一天地減少,是在提醒學長,也是在警告下屆。
書本落下,琳望向窗外。月上中天,夜色如墨。孤月掛在空中,恬靜皎潔。它似是無聲地告知著什么,恐怕也只有當事人知曉了。
翌日,在蕭逸第五次路過琳所在的班級時,琳一直在埋頭寫作業(yè),蕭逸陷入了沉思。
放學,班級門口站著一少年,單肩背著書包,一手扶著肩帶,一手插著口袋,似是在等人。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一人身上。
同學們魚貫而出,嘈雜聲遍布班級每處,與窗外的男子格格不入。
一同學認出門口的少年,沿著少年的目光看去,“蕭逸是在等誰?。俊闭{(diào)侃之意不明?!爸皇怯袉栴}要討論而已?!笔捯莸鼗亓艘痪洌暰€沒有離開半分。
那人臉上浮現(xiàn)意味深長的笑容,揚長而去。
恰碰琳收拾書包,抬頭,與蕭逸對視。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星星?”蕭逸歪著頭,認真地發(fā)問。
琳愣住了,手里的動作頓住?!艾F(xiàn)在?”
“對。”
沒有事先商量,甚至可能是一時興起。這個想法似乎有點瘋狂,但是他的語氣卻給人一種認真的感覺,讓人不禁愿意放下疑慮而去相信他。
“好?!绷拯c了頭。
拎起書包,直達天文臺。天文臺其實并不遠,路程也不是很長,只是很少有人前去罷了。
在踏入天文臺的那一刻,黑暗迅速包裹過來,一兩簇別著一掌悠悠的明燈,周圍散發(fā)著淡淡的光亮,有種莫名的安心??赡苁且驗樘ь^便是此次登臺的目標,也可能是因為身邊人所給的安全感。
天臺的風有點涼,夜空像是知曉他們今晚會來般,星星格外地多。腳下是人群熙熙攘攘,上空是星星安靜地發(fā)著光,似是與世隔絕。良久,沒有人說話。琳低下頭,淚珠一顆顆掉落。
“怎么哭了,是有什么煩心事嗎?可以和我講講?!彼砩系耐馓妆幻撓拢诹盏纳砩?,他的動作很輕柔,像在對待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琳沒有立刻接話,蕭逸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催促?!拔业谝淮卧驴伎嫉煤懿?,馬上就要高三了......”話并沒有說完,眼淚止不住地掉,傾聽人已然懂得她要表達的含義。
蕭逸下意識地伸出手,卻又退卻?!拔铱梢员П銌幔俊彼恼Z氣溫和,感覺所有的急躁都被抹平。
“嗯?!绷拯c頭答應。
琳靠在他的肩上,被蕭逸摟進懷里。他輕拍著琳的后背,輕聲道:“你看,這條路你走了好久好久,但其實你并不清楚前方的路是什么。萬一路出現(xiàn)岔路了呢?又或是它其實很短,你在不久的時間內(nèi)就能走完呢?走完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路了,望著前面茫茫大海,還不是要重新學習如何過海嗎?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你無法完全預料到,也改變不了。面前的霧很大,也很容易讓人迷茫。但它們都還沒發(fā)生,沒發(fā)生的事情擔心什么?”他的下巴抵在琳的頭頂,任由淚水沾濕他的領(lǐng)子。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所以,是我做錯了嗎?”
“不,我想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就算別人或現(xiàn)實證明它‘錯’了,我也會把它變成‘對’的。路為什么一定要分對錯?不能是我走哪條路,哪條路就因為我而成為對的嗎?”他的語氣很柔,卻堅定。
“嗯?!绷仗痤^,眼眸中透露出自信。
故事的結(jié)尾,是倆人靠在欄桿上,發(fā)現(xiàn)天狼星和獵戶腰帶的欣喜。
故事也在琳的一聲噴嚏中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