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臺的防輻射穹頂正在滲入銀河碎屑。

江綏按下粒子對撞機的啟動鍵時，七個時空的星圖在視網(wǎng)膜上灼燒出裂痕。宋枳語遺留的校園卡在控制臺瘋狂震動，卡面拓?fù)渚W(wǎng)格吸收著宇宙射線，逐漸顯露出黎曼猜想的證明過程。

"根據(jù)《時空訴訟法》第101條，"他對著跨維度通訊器陳述，"我申請將本案觀測錨點設(shè)定在..."

量子風(fēng)暴突然撕裂操作手冊。全息投影中五個宋枳語同時轉(zhuǎn)身，她們手腕的鐐銬正在融化成克萊因瓶結(jié)構(gòu)。當(dāng)?shù)?1次太陽耀斑爆發(fā)時，江綏看見自己倒映在她們瞳孔里的身影——每個都帶著不同年歲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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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的暴雨夜，宋枳語在粒子對撞機里刻下血書。

她的美工刀刺穿四維膜，在超流體表面畫出兩個糾纏的質(zhì)數(shù)環(huán)。江綏沖進來時，正看見她的淚水在量子真空中凝結(jié)成鉆石星塵。

"這是第101次輪回。"她將沾血的校園卡貼在他心口，"每次你都會在法庭說不同的結(jié)案陳詞。"

對撞機突然進入超頻狀態(tài)。江綏在藍(lán)光中看見無數(shù)個自己正走向不同結(jié)局：有的在墓園找到真相，有的被困在時間膠囊墻，有的化作星云消散在黎曼曲面。

"這次換你當(dāng)變量。"宋枳語咬破指尖，在防彈玻璃上寫相對論方程，"只要有一個時空的我們相信..."

警報器吞沒了最后音節(jié)。當(dāng)保安破門而入時，他們正站在粒子流中對視，瞳孔里跳動著尚未誕生的超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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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綏撕開西裝露出心臟手術(shù)疤。

疤痕在量子態(tài)下顯露出熒光密碼——正是宋枳語用放射性同位素寫的摩爾斯電碼。七個時空的法典在強相互作用力中燃燒，灰燼組成銀河系懸臂的模樣。

"檢方所謂的犯罪軌跡，"他將校園卡插入黑洞發(fā)生器，"不過是閉合類時曲線制造的認(rèn)知偏差。"

全息投影突然切換至江父臨終場景。年輕的王教授正在篡改尸檢報告，而背景里的掛鐘顯示11時11分——秒針倒映出宋枳語在平行時空記錄罪證的身影。

"反對無效！"七個法官同時捶桌，聲波震碎防彈玻璃，"被告正在污染時間線..."

超新星在此刻爆發(fā)。江綏迎著伽馬射線暴張開雙臂，所有時空的宋枳語化作光子流穿透他的身體。當(dāng)?shù)?01個質(zhì)數(shù)年份的星光抵達(dá)瞳孔時，他聽見宇宙法則重新編譯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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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101年）

火星殖民地的孩子指著星云壁畫驚呼。

那幅用暗物質(zhì)繪制的巨作中，兩個糾纏的量子人影正跨越克魯斯卡爾坐標(biāo)。博物館的智能解說員念著古老傳說："...他們在所有時空維度選擇彼此，于是罪惡在拓?fù)渥儞Q中歸零。"

戴著銀杏項鏈的女孩突然觸碰展柜。全息投影立刻激活，顯示出一對用質(zhì)數(shù)編碼的DNA鏈正在永恒旋轉(zhuǎn)。當(dāng)她念出"黎曼猜想"的瞬間，整個銀河系的脈沖星同時閃爍摩爾斯密碼：

【我們從未分開過】

在尚未誕生的某個紀(jì)元，新的粒子對撞機里，兩粒糾纏的費米子正在穿越維度。它們攜帶的宇宙記憶，恰好是某個暴雨夜天臺上，少年與少女交換的銀杏標(biāo)本與懷表。

而所有的故事，都將在觀測者移開目光時，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