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足尖輕點擂臺青磚的剎那,整座仙古擂臺突然發(fā)出沉悶的轟鳴,她靜立擂臺中央,青絲如瀑垂落腰際。
明明沒有任何威壓釋放,卻讓孤劍云硬生生收住了踏出的腳步——那是一種源自本能的危機感,他仿佛也是有幸見過女子斬殺天神的見證者。
莫盡歡眸光輕轉(zhuǎn),視線掠過正在蛻變的石昊,而后淡淡掃向四周。
“可有人愿與我一戰(zhàn)?”
清冷的聲音并不大,卻讓整片天地驟然一靜。
“嘩——“
人群如潮水般退開,所有修士臉色劇變,不約而同地后退數(shù)步。方才還叫囂著要斬殺石昊卻沒行動的仙古遺民,此刻連目光都不敢與她對視。
“盡歡姐姐一出場,這些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太陰玉兔笑嘻嘻地啃著靈藥。
曹雨生抱著雙臂,嗤笑道:“總得先有人覺得自己能打得過天神才行?!?/p>
日晷的指針無聲轉(zhuǎn)動,一圈、十圈、百圈......
整整百場,擂臺上下寂靜如死。無人敢應(yīng)戰(zhàn),無人敢登臺。
“無人應(yīng)戰(zhàn),莫盡歡,百場全勝?!鄙衩嘏暯K于響起。
雪青色的身影翩然離去,如一片輕云落在石昊身旁。她指尖輕點,在虛空中布下層層禁制,將正在涅槃的石昊護在其中。
天地間,唯余日晷轉(zhuǎn)動的細(xì)微聲響,和無數(shù)修士壓抑的呼吸聲。
“奇怪?胖子,你說盡歡姐姐為什么不繼續(xù)守擂?”
“這我哪知道?!?/p>
孤劍云見莫盡歡離場,這才緩步登臺。連戰(zhàn)兩百場后,他負(fù)劍而立,環(huán)視四周:
“可還有人敢戰(zhàn)?“
話音未落,天地驟暗。
“轟隆——”
一道雷霆劈開蒼穹,銀發(fā)如瀑的身影踏破虛空而來,白衣不染纖塵,每一步都引得大道共鳴。
“是寧川!他竟然未死在天劫中!”
“氣息比之前更可怕了…”
孤劍云瞳孔微縮,沉吟片刻后竟拱手一禮:“我已連勝二百場,道兄亦算半個劍古傳人,擂臺就交給道兄了?!?/p>
說罷飄然離去,竟是主動退讓。
寧川負(fù)手立于擂臺中央,銀發(fā)無風(fēng)自動。
四百場對決,竟無一人敢應(yīng)戰(zhàn)。
他的目光忽然穿透人群,先落在涅槃中的石昊身上,繼而與孤石之巔的雪青身影四目相對。
莫盡歡迎著他的視線,輕輕搖頭。
寧川嘴角微揚,不再多言。
日晷轉(zhuǎn)動間,他以無人敢攖其鋒的姿態(tài),再取四百連勝。
整座仙古擂臺,此刻唯余他一人白袍獵獵的身影。
這一刻,他猛然警醒,似有感應(yīng)般抬頭望向虛空。
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從天而降,令他脊背發(fā)寒。目光掃過仍在閉目調(diào)息的石昊,他毫不猶豫地抽身急退,瞬息間便離開了仙古擂臺。
悠揚的笛聲自天際飄來,如清泉流響。遠(yuǎn)處,一道身影踏空而至,每一步都激起虛空漣漪。
魔音化作的晶瑩花瓣環(huán)繞周身,衣袂翻飛間,宛如九天謫仙臨塵。
那人手持一柄瑩白如玉的骨笛,通體散發(fā)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飄然落在擂臺之上。
與此同時,另一側(cè)的虛**然扭曲,混沌氣洶涌翻滾。一道模糊身影自漩渦中踏出,每一步都引得天地震顫。
當(dāng)他完全顯化身形時,觀戰(zhàn)人群中爆發(fā)出驚呼:
“是十冠王!”
“另一位是誰?”
“那是…兇巢的布局者!”
謫仙微微欠身,骨笛橫于胸前,聲音清越如泉:“道兄,久違了?!?/p>
天子眸光如電,死死鎖定對方:“初入仙古時,我便見過你。”
“當(dāng)年三千青石階上遙遙相望,便知以道兄之資,必當(dāng)冠絕仙古。”謫仙唇角含笑,眼中卻泛起波瀾:
“隱忍十世,只為今日能與道兄論道,幸甚?!?/p>
“好一個十世蟄伏!”天子眼中鋒芒畢露,“那就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無敵!”
話音未落,天子周身龍氣暴漲。一聲震天龍吟響徹云霄,真龍?zhí)撚氨P繞其身,鱗爪飛揚。
謫仙不慌不忙,右足后撤半步,背后驟然展開一對絢麗的七彩天鳳羽翼,霞光萬丈。
真龍對天鳳,兩大十兇寶術(shù)轟然對撞。
剎那間,擂臺被刺目的光芒淹沒,眾人只見兩道身影在光幕中穿梭交錯,每一次碰撞都引發(fā)虛空震蕩。
轉(zhuǎn)瞬之間,二人已交手百余回合,各種驚世寶術(shù)層出不窮,看得人眼花繚亂。
“這才是真正的巔峰對決。”石昊緩緩睜開雙眸,瞳孔中金色神光流轉(zhuǎn),已然蔓延至足底。涅槃完成后的他,氣息內(nèi)斂如淵。
見狀,莫盡歡衣袖輕拂,撤去禁制。
石昊凌空而起,衣袍無風(fēng)自動。他站在莫盡歡身側(cè),目光如炬地望向擂臺。
臺下,寧川死死盯著石昊,突然并指如劍,做了個挑釁的手勢。
石昊嘴角微揚,回以一個‘盡管放馬過來’的灑脫笑容,眼中戰(zhàn)意熊熊燃燒。
他側(cè)首,眼神帶著柔情似水:“阿歡,我上去了。”
莫盡歡輕輕頷首:“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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