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強烈的痛楚一點一點,隨著光芒的加強,刺入肌骨,隨即化為鈍痛,難以忍受。
紅色的帷帳垂及地面,優(yōu)美的曲線遍布著室內(nèi)的每一寸,既有王公貴族的奢華,又有大家閨秀的明艷。一只銅香爐靜靜地趴在角落,鏤空處閃著細細的光,縷縷青煙,裊裊上升飄蕩。
面前的女子應(yīng)該就是主人。水紅色的袖口繡著金色云紋,如同古樸典雅的符號。烏黑秀麗的青絲編成靈蛇般,插著金釵銀簪,與那雙草金色的眼睛遙相呼應(yīng)。
不過,她此時的表情,與一切大相庭徑。
細眉擰成一股,目光飽含怒火。
若離公主還不快跪下認罪!
語氣冰冷,毫無性情。
燭幽我……
話到嘴邊,又連忙吞了回去。這女子,似是不好惹。
等等,我為什么會是“燭幽”?自我意識逐漸覺醒著……
羅拉到底……怎么了……
見面前的小侍女不作聲,女子的眼神銳利起來——那只銅香爐飛身呼嘯過,劃破空氣,發(fā)出尖利的聲音——
伴著香爐的哀鳴,右耳傳來皮肉撕裂的恐怖沙沙聲,血順著耳廓精巧的構(gòu)造曲曲折折,幾乎堵住了聲音來源。腿一軟,不受控制地跪下了。疼痛的疊加幾乎讓她昏厥過去,來不及去想別的了……
蘇蘇公主,不要跟她計較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這時才看見另一個紫衣侍女,立于那紅衣女子身后,渾身的衣服破破爛爛,只敢露出臉來,但這句話招來了一瞥,足以出賣她的狼狽。
什么嘛!
這姑娘,小小年紀不要學綠茶好不好。
不過自己又是不是“惡毒女配”?莫名其妙地開始,莫名其妙地又挨打,我不是……已經(jīng)?
“若離啊,你這是作甚?”一個中年女人踏入宮門,聲音從背后傳來。
若離公主母妃……
剛剛還怒氣沖沖的女子,馬上哭著,撲入那中年婦女的懷中,嗚咽著道,
若離公主這個賤女子真是無恥之極!蘇蘇只是想要摘朵花兒,她竟然當眾羞辱,還扯破了蘇蘇的衣服……(掉眼淚)
心中一緊,這個名叫“燭幽”的侍女,竟然做出了這種事來?
“若離,這姑娘再怎么胡作非為,你也不能如此打罵。畢竟她是你父皇賜給的,要是傳出去,難免惹他生氣?!眿D女好生勸慰,才讓女子止住了眼淚。
轉(zhuǎn)過身,她直指跪在地上的小侍女,指尖如劍:
若離公主聽見沒有,要不是母妃替你說話,我才不會任你如此!
話畢,轉(zhuǎn)身便走。蘇蘇緊隨其后,而那個中年婦女,冷瞄了自己一眼。
花了一會兒時間,“燭幽”找到了自己的房間?;椟S的燈光透進窗紙,借著此,艱難地點亮了燈座上的一支短蠟燭。
室內(nèi)的陳設(shè)極為簡潔,一張漆木小床靠墻擺放,床上鋪著素凈的青布被褥,疊得整整齊齊,透出主人的細致與謹慎。床頭懸著一串風干的艾草,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既驅(qū)蟲又安神。臨窗處設(shè)了一張小小的妝臺,雖無貴重的銅鏡,卻有一方打磨光滑的金屬片充當鏡子,其旁零星點綴著幾根素簪和一枚木質(zhì)梳篦。
墻角立著一只粗陶花瓶,插著幾枝應(yīng)季的野菊,為居室添了些許生氣。另一邊則是一個矮柜,柜上整齊地碼放著幾卷舊書和針線笸籮,顯見這位侍女不僅通文墨,還善女紅。地面打掃得纖塵不染,幾塊蒲團隨意散落,供她歇腳之用。
整個房間雖無華麗裝飾,卻因布置用心而顯得格外溫馨。在這里,每一寸空間都訴說著主人的勤勉與低調(diào),也隱約流露出對生活的一絲熱愛與期盼。
只是,這樣的姑娘,真的會做出公主口中所言的事嗎?
系統(tǒng)『叮~系統(tǒng)006已加載完畢』
羅拉我的天哪,原來你們這里有系統(tǒng)啊!
回憶逐漸開始清晰了。一場車禍,使自己正當豆蔻年華的人生,從此結(jié)束,然而,那個藍發(fā)的清秀少年,他的名字,還有他送給自己的筆,揮之不散。
系統(tǒng)『任務(wù)一:喚醒若離公主的記憶?!?/p>
羅拉啊?什么破爛任務(wù)!若離公主今天對我又是打又是罵,幾乎對我信任全無,我怎么可能還有機會接近她?
系統(tǒng)『請自行解決。記住,你叫燭幽,不要再提起羅拉的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