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道讓趙霖有些恍惚。他坐在病床邊，看著趙軒蒼白的睡顏，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童年。

那是他八歲那年，趙軒十二歲。他記得那天下著大雨，自己發(fā)著高燒。趙軒不顧媽媽的勸阻，冒雨去給他買最喜歡的紅豆糕。

"霖霖，你看，我買到了！"趙軒渾身濕透地沖進(jìn)房間，手里緊緊攥著裝著紅豆糕的袋子。

趙霖記得自己當(dāng)時哭了，不是因為發(fā)燒難受，而是因為看見趙軒膝蓋上的擦傷。

"哥，你受傷了......"

"沒事，就是摔了一跤。"趙軒滿不在乎地笑著，"來，趁熱吃。"

記憶中的畫面與眼前的重疊。趙霖輕輕握住趙軒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就像小時候趙軒總是這樣握著他的手入睡。

"霖霖......"趙軒在睡夢中呢喃。

趙霖感覺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趙軒總是這樣叫他，從小到大，從未改變。即使分開這么多年，這個稱呼依然讓他感到溫暖。

"水......"趙軒微微皺眉。

趙霖連忙倒了杯溫水，小心地扶起趙軒。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趙霖感覺自己的耳根在發(fā)燙。

"我自己來。"趙軒接過水杯，指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趙霖的手。

趙霖慌忙后退一步，卻撞到了床頭柜。一個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他彎腰去撿，發(fā)現(xiàn)是他們的全家福。

照片上，趙軒摟著他的肩膀，笑得燦爛。那是他們最后一張合影，就在趙軒被送走的前一天。

"你還留著這個......"趙霖輕聲說。

趙軒沉默了一會兒："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們。"

趙霖感覺眼眶發(fā)熱。他想起趙軒離開那天，自己躲在被窩里哭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發(fā)現(xiàn)枕頭下多了一張平安符。

"那個平安符......"趙軒突然說，"是你給我的那個嗎？"

趙霖點點頭："你給我的，我都留著。"

病房里陷入沉默，只有監(jiān)護(hù)儀的滴答聲。趙霖感覺趙軒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卻不敢抬頭。

"霖霖......"趙軒的聲音有些啞。

趙霖的心跳突然加快。他感覺趙軒的手動了動，似乎想握住他的手。

就在這時，護(hù)士推門進(jìn)來："該換藥了。"

趙霖如釋重負(fù)地站起來："我先回去了。"

"等等。"趙軒叫住他，"明天......能來嗎？"

趙霖點點頭，輕輕帶上了病房的門。走在醫(yī)院的走廊里，他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在遠(yuǎn)離，又像是在靠近某個無法言說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