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太郎站在教室門口,手指緊緊攥著書包帶,指節(jié)泛白。五月的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斜斜地照在他身上,卻驅(qū)散不了他眼中的陰霾。這是他轉(zhuǎn)學(xué)來的第三天,班上的同學(xué)依然用好奇而疏離的目光打量著他。
"喂,新來的,你叫什么名字?"一個男生大聲問道,聲音里帶著刻意的挑釁。
承太郎只是抬了抬眼,沒有回答。他討厭這種無意義的社交,討厭被迫融入一個早已形成固定圈子的群體。他更習(xí)慣獨處,至少那樣不會受傷。
"切,裝什么酷。"男生悻悻地轉(zhuǎn)過身去,引起周圍一陣竊笑。
承太郎默默走到自己的座位——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當(dāng)他放下書包時,發(fā)現(xiàn)桌面上放著一朵小小的白色野花,花瓣上還帶著晨露。他皺了皺眉,四下張望,卻沒人看向這邊。
"喜歡嗎?"一個輕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承太郎轉(zhuǎn)頭,看到一個紅發(fā)少年正微笑著看他。少年有著罕見的紫色眼睛,像是盛開的紫陽花。
"我叫花京院典明。"少年伸出手,"你可以叫我花京院。"
承太郎盯著那只伸過來的手看了幾秒,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但沒有伸手回應(yīng)。花京院似乎并不介意,只是笑著收回了手。
"那朵花是我放在這里的。"花京院指了指桌上的小白花,"每天早上我都會采一朵放在你的桌上。"
"為什么?"承太郎終于開口,聲音低沉。
花京院眨了眨眼:"因為你看起來需要它。"
承太郎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他沒有繼續(xù)追問。他拿起那朵花,猶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含在了嘴里?;ò甑那逑阍诳谇恢袛U散,帶著一絲甜味。
花京院的眼睛亮了起來:"你喜歡這樣?"
承太郎沒有回答,但他微微點了點頭。從那天起,每天早上他的桌上都會出現(xiàn)一朵新鮮的小花,而他總是會把它含在嘴里,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糖果。
一個月過去,承太郎依然很少說話,但他開始允許花京院坐在他旁邊。他們之間的交流大多通過眼神和動作完成——一個點頭,一個微笑,或者花京院遞過來的零食,承太郎默默接過的動作。
"你們看那兩個怪胎,"班上的女生們竊竊私語,"一個整天不說話,一個只知道采野花。"
"聽說花京院家里很有錢,但他卻像個野孩子一樣到處跑。"
"那個承太郎更奇怪,整天含著花,像個變態(tài)。"
流言像野草一樣在班級里蔓延。有人開始故意撞承太郎的肩膀,或者在花京院不在時把他的書本扔到地上。承太郎從不反抗,只是默默撿起書本,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直到有一天,幾個男生攔住了獨自去廁所的承太郎。
"喂,怪胎,聽說你喜歡吃花?"領(lǐng)頭的男生推了承太郎一把,"要不要嘗嘗這個?"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野草,強行往承太郎嘴里塞。承太郎緊閉著嘴,眼神冰冷。
"別給臉不要臉!"男生惱羞成怒,一把揪住承太郎的衣領(lǐng)。
"住手!"花京院的聲音突然從走廊盡頭傳來。他快步跑來,擋在承太郎面前,"你們在干什么?"
"喲,護花使者來了。"男生譏笑道,"你們倆什么關(guān)系?。窟@么親密?"
花京院的臉漲得通紅,但他沒有退縮:"承太郎是我的朋友,你們再欺負他,我就告訴老師。"
"告老師?小學(xué)生嗎你?"男生大笑起來,突然伸手推了花京院一把。
花京院踉蹌著后退,撞在了承太郎身上。承太郎下意識扶住他,眼中的冰冷終于被憤怒取代。
"夠了。"承太郎的聲音低沉而危險。他松開扶著花京院的手,向前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個男生。
男生被他的氣勢震懾,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承太郎沒有回答,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今天早上花京院給他的花——一朵小小的藍色勿忘我。他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慢慢將花放入口中,然后直視著那個男生的眼睛。
"滾。"他只說了一個字,但那個男生和他的同伴已經(jīng)嚇得轉(zhuǎn)身就跑。
花京院驚訝地看著承太郎:"你...你說話了。"
承太郎轉(zhuǎn)向花京院,眼中的冰冷已經(jīng)融化。他猶豫了一下,然后從嘴里拿出那朵花,輕輕別在了花京院的衣領(lǐng)上。
"謝謝。"承太郎低聲說,這是他第一次對花京院說這個詞。
花京院的眼睛濕潤了。他伸手摸了摸衣領(lǐng)上的花,突然笑了:"不客氣。明天我給你帶更漂亮的花。"
第二天,承太郎的桌上沒有花。他等了整個上午,花京院都沒有出現(xiàn)。午休時,班主任告訴大家,花京院昨天放學(xué)路上被幾個高年級學(xué)生欺負,現(xiàn)在在醫(yī)院。
承太郎猛地站起來,椅子倒在地上發(fā)出巨響。他沖出教室,一路跑到醫(yī)院,在病房門口看到了花京院的父母。
"你是承太郎吧?"花京院的母親抹著眼淚,"典明經(jīng)常提起你。"
承太郎僵硬地點點頭,目光越過他們看向病房內(nèi)?;ň┰禾稍诖采?,額頭上纏著繃帶,右臂打著石膏。但當(dāng)他看到承太郎時,依然露出了那個熟悉的微笑。
"你來了。"花京院的聲音有些虛弱。
承太郎走到床邊,從口袋里掏出一朵花——這是他早上特意在路邊采的。他猶豫了一下,然后把花輕輕放在花京院的手中。
"給我的?"花京院驚訝地問。
承太郎點點頭,然后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他俯下身,輕輕抱住了花京院。
"不要再受傷了。"承太郎在他耳邊低聲說,"我...我會保護你。"
花京院愣住了,然后他抬起沒受傷的那只手,回抱住承太郎:"好。"
從那天起,他們的關(guān)系變了。承太郎開始主動和花京院說話,雖然話不多,但每一句都發(fā)自內(nèi)心。而花京院依然每天給承太郎帶花,只是現(xiàn)在,承太郎不再只是把花含在嘴里——有時他會把花別在花京院的頭發(fā)上,有時會夾在書本里做成標(biāo)本。
"為什么一開始要給我花?"有一天,承太郎突然問道。
花京院正在整理新采的花束,聞言抬起頭:"因為你看上去很孤獨,像一朵快要枯萎的花。我想...也許一點水分和陽光能讓你重新綻放。"
承太郎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拿起一朵紅色的小花,輕輕放在花京院的掌心:"現(xiàn)在輪到我了。"
花京院不解地看著他。
"你給我的陽光,"承太郎難得地露出一個微笑,"現(xiàn)在我來給你。"
花京院的眼睛濕潤了。他小心地拿起那朵花,學(xué)著承太郎最初的樣子,把它含在了嘴里?;ò甑奶鹞对谏嗉饩`放,就像他們之間這份珍貴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