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蘇暮雨,蘇昌河也不在多想,閉上眼,很快陷入了淺眠。
他們做殺手的,淺眠就是最好的休息方式,時刻保持著警醒,才能在這世上多活上一天。
屋外的禾華也停止了練劍,拉著蘇暮雨出去買了好些菜回來。
砂鍋里的雞湯咕嘟咕嘟冒著泡,白汽裹挾著鮮香漫過整個小院,鐵鍋里的燉魚也在灶上咕嘟作響,濃油赤醬的香氣順著廚房飄出來,直直鉆進(jìn)蘇昌河的鼻子里。
他還在屋中淺眠,鼻尖動了動,砸吧兩下嘴,肚子很應(yīng)景地發(fā)出饑餓的響聲,讓他瞬間就醒了。
起身推開門,院里石桌上已經(jīng)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燉雞、燒鵝、紅燒肉……冒著騰騰熱氣。蘇昌河慢悠悠踱到灶房門口,懶散地斜倚在門框上,饒有興致地望著里頭炒菜的蘇暮雨,眼底是掩不住的驚訝。
幾個月不見,那只握劍飲血的手,此刻正穩(wěn)穩(wěn)攥著鍋鏟,在鐵鍋里翻攪得有模有樣??催@熟稔架勢,倒像是練了多年的老手,想來味道定不會差。
再瞥向旁邊幫忙遞盤的禾華,兩人眼神交匯時的默契,分明是郎情妾意、情意綿綿的模樣。想來這幾個月,他們倒是把日子過出了滋味。
心思百轉(zhuǎn)間,蘇暮雨已將最后一盤炒青菜盛出鍋。三人圍坐石桌,早就餓透的蘇昌河毫不客氣,盯著油光锃亮的紅燒肉就夾了一塊塞進(jìn)嘴里。
原來高興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這滋味怎么跟記憶里的全然不同?甜得發(fā)齁不說,還帶著絲絲縷縷的辣?這是什么黑暗料理。
蘇昌河的目光看向了蘇暮雨,“暮雨,紅燒肉是這個味嗎?”
“應(yīng)該是吧,”蘇暮雨遲疑的開口,也夾了一塊放進(jìn)嘴里。
“應(yīng)該!”蘇昌河震驚的看著蘇暮雨。
蘇暮雨細(xì)細(xì)品嘗著嘴里的肉,慢條斯理的解釋道:“我特意往里面加了一些配料,吃起來確實還不錯,昌河,你覺得呢?
蘇昌河尬笑兩聲,硬著頭皮夸贊,“想法新奇,口感獨特,吃起來……確實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禾華在旁看得樂不可支,使了點小壞,悄悄又往他碗里夾了塊紅燒肉:“好吃就多吃點,這可是暮雨特意為你做的,你可不要浪費他的一番心意。”
“是嗎,”蘇昌河反手也給禾華夾了塊紅燒肉,“既然是暮雨的心意,那我們可要多吃點?!?/p>
蘇昌河就看著禾華將那塊紅燒肉,夾起放下,夾起放下 ,然后繼續(xù)夾起,繼續(xù)放下。
“怎么,是舍不得吃嗎,放心,盤子里多的是,我是不會跟你搶的。”
邊說,蘇昌河還邊把紅燒肉的盤子移了下位置,放的里禾華更近些。
在蘇暮雨看不見地方,禾華狠狠的瞪著蘇昌河,這個討厭鬼,可真夠幼稚的。
蘇昌河也不讓著禾華,故意摸著自己那兩撇小胡子,露出欠打的笑。
“昌河,別欺負(fù)華兒,”蘇暮雨打斷兩人暗中的斗法,平靜的說道,又把禾華碗里那塊紅燒肉夾進(jìn)自己碗里,幾口就下了肚。
面色沒有絲毫的為難,反而還帶著對自己廚藝的滿意。
蘇暮雨開了口,蘇昌河也沒興趣繼續(xù)斗禾華,將注意力全放進(jìn)了飯桌上,在蘇昌河的一頓風(fēng)卷殘云之下,滿滿一桌菜,只剩下一些殘羹冷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