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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上元開朝后,文武百官入朝會(huì),卻不曾想到新年的第一道旨意就在當(dāng)庭下達(dá)。
詔曰:
朕紹承天命,統(tǒng)御四海,夙夜兢兢,思臻至治。后宮之設(shè),所以廣嗣續(xù)、隆教化也。今欲選良家女,以充掖庭,輔佐朕躬,共襄盛治。
其令郡州察訪,凡民家女子,年十四以上、十八以下,姿儀端淑,德行純備,通曉禮法者,皆可入選。有司務(wù)須秉公舉薦,勿使賢才湮沒,亦勿容濫竽充數(shù)。
入選者,各由所在郡州州牧護(hù)送,限以今春三月,齊聚京師。朕將親覽其儀,擇其賢者,以充后宮。欽哉!
初聞此詔,群臣皆驚,非蘇氏黨羽更是心中雀躍,紛紛賀道:
“幸哉大巍!”
原這些朝臣便不滿蘇后之勢(shì),五年陛下不得一嗣,如今滿開擇秀,亦是告慰魏氏先祖在天之靈。
那蘇家卻是有在魏劭眼皮子底下做官的,只是“有本而奏”。
龍?zhí)?/a>陛下廣開六宮之時(shí),不知皇后娘娘可有相協(xié)?
正巧他還沒個(gè)借口去處置這些蘇家狺狺狂吠的犬,魏劭只是看去,卻見了此人正是蘇氏本家人,徑直斥道:
魏劭怎的?如今朕這納妃何時(shí)需要蘇娥皇之意了?
魏劭自沙場(chǎng)上血戰(zhàn)而出,自登基之后性情越發(fā)暴戾,此人雖被魏劭之語(yǔ)斥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卻還是耿直而道:
龍?zhí)?/a>陛下恕罪,只是蘇氏畢竟是國(guó)母之體,后宮之首,與陛下乃是一體同心的夫妻……
魏劭放肆!
一聲怒斥后,龍位上一方硯被摔在他跟前,四分五裂。
魏劭蘇氏姬妾出身,如何與朕稱得上夫妻?即便是為后,這五年來皇嗣之事她為何不置于心上?朕還想有后!她蘇氏可能為朕生下一兒半女???來人!將此人拖下去!摘冠罷爵!交由廷尉發(fā)落,給朕查!
龍?zhí)?/a>陛下,陛下饒命啊陛下!
那蘇氏黨羽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朝堂之上其余黨羽人人皆危,自顧不暇。魏劭對(duì)里面的路子門兒清。
魏劭此人當(dāng)眾頂撞朕,是以置天子顏面于不顧,朕要好生查!采選之事不可再有誤,朕在初五之時(shí)已與丞相御史和大將軍等人商議過。再有非議者,便是與我大巍千秋為敵。當(dāng)斬!
“陛下圣明!”
這朝堂之上,魏劭公然處置蘇家人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洛陽(yáng)城。蘇氏能夠如今之盛況,皆是借蘇后之勢(shì),而蘇后則是依附魏劭,如今蘇后得了魏劭厭棄,蘇氏也嗅到了風(fēng)氣,趕緊閉門謝客。
以至于這齊臧所派來的冰人領(lǐng)著信剛剛行至蘇家門口,就被蘇家的門房給攆了出來,那冰人好不潑辣,當(dāng)街直吼。
龍?zhí)着?/a>蘇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民婦可是千里迢迢來為大人說一門好親事的,這偌大的蘇家,可還是需要個(gè)主母顧著才是啊。
蘇信自然知曉此事,只是如今蘇后失勢(shì),他自己也收斂了許多,怎好在這個(gè)口上娶妻納妾,這是生怕沒被魏劭給拿住把柄一般。得了他默許的門房,見這冰人一口南方土語(yǔ),卻蔑視道:
龍?zhí)?/a>這洛陽(yáng)京城要與我家大人說親的比比皆是,你一個(gè)不知道從何處不毛之地來的南蠻子也想著攀高枝兒?滾吧你!
那冰人做媒多年,不少成事的,在徐州之地,這州牧都得給她一分顏面,如今即便是入了京,也覺得在自己這口下非得把親事說成了。偏就撞刀了魏劭和蘇信的槍口上,她只好悻悻而歸,口中還罵道:
龍?zhí)着?/a>呸,什么東西,真當(dāng)自己是個(gè)角兒了?這蘇家的名聲我早就聽過了,若非是老爺親自叫我來,我可不敢去逆著圣上的顏面!
至于這京城里所發(fā)生的一切,齊臧都還不曾知曉。如今有一件令他萬(wàn)分頭疼的事擺在跟前。從魏劭下詔采選未婚美人,到他徐州之地收到這詔令,已然是過去了半月有余,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親自采選。只是這詔令一下,原先這城內(nèi)的年后清冷瞬間被紅燈喜事所蓋,徐地下郡州,皆是如此。就連他徐州城,每日也能聽到至少三條喜事隊(duì)敲敲打打的奏樂之聲。
無他,雖然魏劭登基之后,天下百姓都過上了好日子。但是要讓他們獻(xiàn)出女兒去服侍圣上,他們是不肯的。一則聽聞當(dāng)今圣上殘暴;二則天下皆聞蘇后狠毒;三則不舍骨肉分離之苦。他們只想著安安穩(wěn)穩(wěn)過個(gè)日子,不想去摻和這些達(dá)官貴人之間的斗爭(zhēng)。
自然,多數(shù)人想要逃離這斗爭(zhēng),自然也有人想要利用這采選一步登天。
詔令之下,齊臧至少要?jiǎng)t三名美女以備采選,待三月初一,洛陽(yáng)京都便有黃門來迎美女入掖庭永巷。只是如今已是二月二十五,這便只有東??づc徐州郡各來了兩名美女。一名是世家所出,一名則是孤女。這第三人卻遲遲不見蹤跡,剩余的女人仿佛一夜之間都有了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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