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銀時立即起身往松陽的住處趕去。
銀時懷著上刑場般悲壯的心情,腳步虛浮地挪到了松陽的住所。他站在門外,手舉起又放下,反復數次,就是沒勇氣拉開那扇門。
坂田銀時 “萬一……萬一松陽用那種很失望、很傷心的眼神看著我怎么辦?”
他腦子里亂成一團麻。
坂田銀時“‘銀時,你太讓我失望了’……光是想象一下這句話,我就想立刻切腹自盡啊!”
就在他進行激烈的心理斗爭時,門“唰啦”一聲從里面被拉開了。
松陽正站在門口,似乎正要出門。她看到銀時,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隨即化為溫柔的關切。
吉田松陽“銀時?你回來了?!?/p>
銀時的心跳漏了一拍,結結巴巴地開口。
坂田銀時“松、松陽!那個……昨天……后來……”
他緊張地觀察著松陽的表情,試圖捕捉任何一絲不自然的痕跡。
松陽一笑便知道銀時在想什么,但還是惡趣味一下。
松陽微微側過頭,日光勾勒出她柔和的側臉線條,她輕輕嘆了口氣,那嘆息里仿佛承載了千言萬語,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憂傷和……委屈?
吉田松陽“銀時,”
她的聲音比平時更輕,更柔,像羽毛般搔刮著銀時緊繃的神經。
吉田松陽“你……當真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她抬起眼,那雙總是盛滿溫柔與智慧的眸子此刻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光,欲說還休地望著他。
銀時的心臟瞬間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幾乎停止了跳動。
他喉嚨發(fā)干,冷汗再次浸濕了后背。
坂田銀時“記、記得什么?我……我該記得什么?”
他聲音顫抖,幾乎不敢聽下去。
松陽垂下眼簾,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袖邊緣,這個細微的動作充滿了不安。
吉田松陽“昨夜在酒店……你……”
她頓了頓,似乎難以啟齒,臉頰飛起一抹極淡的紅暈(銀時確信自己看到了!絕對不是眼花?。?。
吉田松陽“你拉著我的手,說了許多……許多話。還……還……”
銀時的呼吸徹底停滯了,大腦嗡嗡作響。
吉原?!
他還真去了?!
還拉著松陽的手說了很多話?!
說了什么?!
做了什么?!
坂田銀時“還……什么?”
銀時聽到自己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干澀得嚇人。
松陽抬起眼,那雙氤氳著水汽的眼睛直直望進銀時驚恐的眼底,語氣帶著一種仿佛清白已毀、卻仍努力維持著師長尊嚴的破碎感。
吉田松陽“你還……堅持說……要對我負責。說……絕不能辜負我……在、在那么多人面前……”
她適時地別開臉,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像是強忍著巨大的羞恥與悲傷。
“轟——!”
銀時感覺自己的天靈蓋都被這句重磅炸彈掀飛了!
負責?!
辜負?!
在那么多人面前?!
他不僅可能(在他的認知里)和登勢婆婆發(fā)生了不可描述之事,竟然還對松陽老師做出了需要“負責”的承諾?!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人渣!
徹頭徹尾的人渣!
JUMP主角失格!
不,是連反派都不如的社會渣滓!
巨大的罪惡感和自我厭惡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幾乎要當場跪下謝罪。
坂田銀時“松…松陽!我…我那個……”
他語無倫次,手腳冰涼。
坂田銀時“我不是…我沒有…我不知道……”
他恨不得立刻找時光機回到昨天傍晚,掐死那個嚷嚷著要喝酒的自己!
看著銀時嚇得魂飛魄散、幾乎要暈厥過去的模樣,松陽眼底極快地掠過一絲惡作劇得逞的狡黠光芒,但那光芒稍縱即逝,很快又被更濃的“哀愁”所取代。
她輕輕吸了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重新看向銀時,語氣變得異常溫柔,卻又帶著一種認命般的沉重。
吉田松陽“沒關系的,銀時?!?/p>
吉田松陽“我知道你并非有意,只是酒后失態(tài)罷了?!?/p>
她善解人意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銀時脆弱的心臟上。
吉田松陽“我不會…不會真的讓你為難。只是……”
她微微蹙眉,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擾。
吉田松陽“只是當時在場的人不少,阿妙、九兵衛(wèi)她們都聽到了……這以后……”
她沒再說下去,但留給銀時無限的想象空間——他的社會性死亡已經不僅僅是可能,而是確鑿無疑了!他的名聲,他在江戶立足的根本(雖然本來也沒多少),徹底完了!
銀時雙腿一軟,終于支撐不住,“噗通”一聲癱坐在地,眼神空洞,仿佛人生已經失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灰白。
坂田銀時“我的人生……結束了……”
他喃喃自語,腦海里已經開始自動播放被真選組以“褻瀆師長/擾亂風化”罪名逮捕、被阿妙用薙刀追殺、被全江戶人唾棄的悲慘未來。
松陽看著他那副萬念俱灰的樣子,終于忍不住,極輕極快地彎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快得讓銀時以為是錯覺。
但她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溫柔又帶著淡淡哀愁的模樣,微微俯身,對著徹底石化的銀時,用一種仿佛宣布最終審判的、輕柔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吉田松陽“所以,銀時,從今天開始,你要好好負起責任來哦?!?/p>
銀時懵懵懂懂的點頭,然后才緩過神來自己做了什么,直接跑了出去。
松陽看著銀時跑出去的背影,嘴角上揚,然后通知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