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賢踏進待機室的瞬間,正在補妝的時完捏斷了睫毛膏。
洙赫背對門調試麥克風的脊背陡然繃直,金屬器械箱里反射出那人泛青的下頜——像是七天沒刮的胡茬里埋著首爾的梅雨季。
秀賢各位。
金秀賢的嗓音像被砂紙磨過,身上那件oversize灰衛(wèi)衣還是去年打歌時穿過的舊款。
他摘下棒球帽的瞬間,光熙看見他耳后新添的結痂傷口,像條扭曲的蜈蚣鉆進衣領。
海寅突然踢翻腳凳沖過去,卻在觸到對方肩膀時變成顫抖的抓握。
海寅哥的肋骨...
秀賢記者撞的。
金秀賢扯出個虛浮的笑,指尖在衛(wèi)衣下擺捏出深褶。
秀賢比起這個...
他轉向縮在角落的光熙,從兜里掏出的薄荷糖紙簌簌作響。
秀賢你上次說醫(yī)院餐難吃。
光熙盯著滾落腳邊的糖,石膏里的右手無意識抽搐。
三天前被推搡的記憶隨著消毒水味翻涌而上,后腰撞到販賣機的鈍痛突然變得鮮明。
他看見洙赫無聲繞到金秀賢背后,本能讓那人連遞水杯的角度都精準卡住逃生路線。
時完PD說今天錄完最后環(huán)節(jié)就...
時完的尾音被推門聲切碎。
權志龍裹著夜露寒氣闖進來,黑色高領衫遮住喉結處的煙疤。
當他將保密協議拍在化妝臺時,震落的粉餅在空中劃出白色拋物線。
GD記者買通了三個場務,現在整棟樓有十七個隱藏鏡頭。
他扯開領口露出泛紅的皮膚,那里還殘留著與媒體高層通宵談判的燙傷膏痕跡。
金秀賢突然抓住他的腕表。
秀賢讓我去走廊。
#海寅你瘋了?
海寅的指甲掐進掌心,。
#海寅外面至少三十家...
秀賢總得有人把火引開。
金秀賢摸出震動不停的手機,鎖屏照片是全員滿身彩帶的合影。
秀賢就像光熙當時替我擋掉那杯潑向眼睛的咖啡。
洙赫突然按住他肩膀的舊傷,力道大得病號服滲出淡紅。
洙赫你當誘餌的技術比光熙還爛。
他扯開備用通道的暗門,霉味混著電纜焦糊味撲面而來。
洙赫從這里繞到C區(qū)控電室,李部長會接應。
光熙盯著提詞器泛紅的倒計時,耳麥里傳來導播的怒吼。
光熙金秀賢定位丟失!
他感覺石膏下的皮膚開始發(fā)癢,洙赫借整理領麥湊近時帶來的雪松香突然濃烈起來。
洙赫呼吸。
洙赫的拇指按上他后頸穴位。
洙赫他正在看實時監(jiān)控。
#光熙你怎么...
洙赫軍用級監(jiān)聽器。
洙赫扯松領帶露出鎖骨處的黑色貼片。
洙赫在部隊學會的。
爆裂的掌聲驟然炸響。
追光燈下,金秀賢握著淋滿人工雨的話筒踏進主舞臺,劉海滴水成簾也遮不住眼底血絲。
當他說出"關于近期傳聞"時,光熙聽見時完撞翻咖啡杯的脆響。
秀賢照片是合成的,我們沒有交往。
金秀賢突然扯開浸濕的襯衫,胸腹處猙獰的手術疤痕在鏡頭下纖毫畢現。
秀賢她的離開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他舉起顫抖的住院手環(huán),條形碼在強光下宛如黑色咒文。
秀賢諸位追逐的'密會',是我跪在加護病房外祈禱的夜晚。"
海寅的啜泣混進此起彼伏的快門聲。
金秀賢轉向鏡頭的眼神突然鋒利如刀。
秀賢但今天真正要道歉的是——
他扯下耳返砸向暗處偷拍的場務。
秀賢讓我的光熙在暴雨夜獨自面對豺狼,我懊悔不已。
秀賢光熙,對不起。
權志龍看著監(jiān)控里開始撤退的記者群,將燃盡的煙蒂按在法務部傳來的解約書上。
當他抬頭時,發(fā)現洙赫正把昏睡的光熙頭輕輕按在自己肩窩,環(huán)抱姿勢像在守護易碎品。
暗處傳來踉蹌的腳步,金秀賢扶著滲血的肋骨癱坐在消防栓旁。
權志龍拋過去的冰鎮(zhèn)可樂在空中劃出銀弧。
GD你經濟公司剛發(fā)來消息。
#秀賢說什么?
GD讓你把病號服還回去。
權志龍?zhí)唛_腳邊的頭條報紙。
#那個女人#的新熱搜正在覆蓋原先的緋聞詞條。
遠處傳來導播喊cut的余音,混著雨季第一聲驚雷滾過首爾上空。
權志龍將手里的酒一股腦兒吞了下去,他還記得光熙說過。
「就算變成碎片,也要折射出同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