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紗簾灑在四柱床上,陶幼蜷縮在韓止諶懷里,盯著男人鎖骨上的牙印發(fā)呆。昨夜糾纏時留下的痕跡像朵小梅花,隨著呼吸在晨光里忽隱忽現(xiàn)。
"醒了?"帶著晨啞的嗓音震得耳膜酥麻,韓止諶的手掌在他腰間流連,"要不要試試新來的法餐主廚..."
手機震動打斷了情話。陶幼摸到床頭柜上響個不停的手機,看到"父親"二字時,指尖在接聽鍵上懸了三秒。
"開免提。"韓止諶翻身將他困在身下,犬齒輕輕叼住他耳垂。
電話那端傳來瓷器碎裂聲:"今晚家宴,帶你那位太子爺回來。"陶父的聲音像生銹的刀片,"否則你母親的日記本..."
韓止諶突然按下掛斷鍵,指尖撫過陶幼驟然蒼白的臉:"城南舊宅的保險柜里,有你母親留給你的生日禮物。"他變魔術(shù)似的摸出串黃銅鑰匙,"現(xiàn)在去看?"
梧桐樹影掠過車窗,陶幼攥著鑰匙的手心沁出薄汗。當看到別墅花園里盛放的藍色繡球花時,他突然抓住韓止諶的袖口——這是母親生前最愛的品種。
"這些年我請了最好的園丁。"韓止諶將下巴擱在他肩頭,"你喜歡的藍雪花也種了滿墻。"
推開雕花木門的瞬間,鋼琴聲如流水傾瀉。陶幼看著坐在三角鋼琴前的少年,恍然看見十五歲的自己。那孩子轉(zhuǎn)頭時露出眼尾淚痣,竟與他有七分相似。
"韓總。"少年驚慌起身,樂譜散落一地。
韓止諶攬著陶幼的腰坐下,指尖劃過琴鍵:"這是沈恪,音樂學院的學生。"他貼著陶幼耳畔低語,"老爺子送來的禮物,說是給我解悶。"
陶幼盯著少年白襯衫下的紅繩項鏈——和他十八歲生日時韓止諶送的那條一模一樣。酸澀在胸腔炸開的瞬間,他忽然按住韓止諶的手,在鋼琴上敲出雜亂音符:"今晚家宴,你陪我去。"
沈恪收拾樂譜的手頓了頓。陶幼瞥見他手機屏幕亮起的聊天框,置頂聯(lián)系人赫然是顧沉的頭像。
回程路上,韓止諶把玩著陶幼的手指:"城南新開了家玻璃工坊,想不想做對戒指?"他摩挲著陶幼無名指根,"這里空了很久。"
陶幼望著車窗外飛逝的銀杏,想起剛才在琴房看到的場景。沈恪手機里那張顧沉睡顏照,分明是偷拍角度,而背景里的星空投影儀,正是上個月顧沉找他咨詢過的情人節(jié)禮物。
"韓止諶。"他突然轉(zhuǎn)身跨坐在男人腿上,"你是不是早知道..."
急剎車的慣性讓兩人撞向前座。韓止諶護住他的后腦,無奈輕笑:"顧沉追了沈恪三個月,昨天剛被拒絕。"他變出個天鵝絨盒子,"某人要是再吃飛醋,我送的婚戒可要生氣了。"
絲絨襯里上躺著兩枚素圈戒指,內(nèi)壁刻著彼此名字的縮寫。陶幼正要開口,手機彈出沈恪的消息:"陶先生,能請教怎么追年上者嗎?顧助理把我送的便當扔進垃圾桶了。"
暮色降臨時,陶幼站在老宅玄關(guān)整理領(lǐng)結(jié)。韓止諶突然從背后抱住他,將婚戒推進他無名指:"等會無論聽到什么,都不準摘下來。"
宴會廳水晶燈下,陶父正與幾位叔伯談笑風生。看到他們交握的手,老人晃著紅酒杯走來:"幼幼,你母親要是知道..."
"她知道您用日記本要挾我?"陶幼舉起手機,屏幕上是保險柜開啟的實時監(jiān)控。鏡頭里,顧沉正將泛黃的日記本交給穿旗袍的女人——那位與母親容貌相似的鋼琴老師。
韓止諶攬著他走向主桌:"岳母的日記還是物歸原主比較好。"他特意加重"岳母"二字,"畢竟真正的繼承人已經(jīng)到了。"
穿堂風掀起白紗簾幕,鋼琴老師捧著日記本盈盈走來。陶幼看著扉頁的"贈愛女幼幼",終于認出這是母親最信任的閨蜜林姨。二十年前那場車禍后,所有人都說她瘋了。
"小少爺長大了。"林姨將日記本放進他手中,轉(zhuǎn)身沖陶父冷笑,"當年你篡改遺囑時,沒想到我裝瘋二十年來取證吧?"
宴會廳嘩然之際,沈恪突然捧著蛋糕出現(xiàn)。顧沉慌張地去攔,卻被奶油糊了滿臉。年輕學生趁機拽住他的領(lǐng)帶:"顧先生昨天明明吃完了便當,為什么要說謊?"
韓止諶趁機帶陶幼溜到花園,月光下舉起左手:"現(xiàn)在能給我戴戒指了嗎?"
陶幼摸出下午在玻璃工坊偷做的對戒,內(nèi)側(cè)刻著"陷阱"二字:"韓先生處心積慮安排這出戲,是不是該罰?"
"罰我今晚..."韓止諶的吻落在戒面上,"做你的蜜糖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