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暴雨車站（熒光尸潮篇）**

地鐵閘機口的熒光涂鴉開始融化時，岑潼聽見了潮汐聲。不是幻覺，而是蓄滿雨水的地下隧道里，那些隨水波晃蕩的慘白手臂正拍打著站臺。

"孢子濃度超標了。"萬齊扯下防毒面具，他的金綠色瞳孔在黑暗中收縮成豎線。自從三天前被變異體抓傷，他的基因鏈就像被敲碎的瓷器般不斷重組。此刻他軍靴上的熒光鞋印，正與站臺上發(fā)光的菌毯圖案完美契合。

岑潼握緊從教堂搶來的冷藏箱，箱體內(nèi)部的低溫讓她的掌紋結出冰霜。防水袋里的實驗日志記載著更殘酷的真相：所謂疫苗，不過是把普通人改造成像萬齊這樣的活體培養(yǎng)皿。而她追蹤了三年的妹妹，竟是首個成功讓孢子與神經(jīng)共生的宿主。

積水突然沸騰。萬齊將她推上自動扶梯的瞬間，岑潼看見他后頸的條形碼刺青在瘋狂閃爍。那些蟄伏在軌道深處的熒光尸群集體轉身的動作，與萬齊肌肉的顫動頻率完全同步。

"跑！"萬齊撕開左臂愈合的傷口，金色血液滴入積水的剎那，整個月臺的菌毯發(fā)出瀕死的尖叫。岑潼在狂奔中回頭，看見他站在暴漲的熒光里，而那些追逐的尸潮正如朝圣者般跪拜。

隧道深處傳來磁懸浮列車的轟鳴，車頭燈照亮駕駛室里懸掛的制服——別著妹妹名牌的乘務員制服空蕩蕩地晃悠，領口還沾著未變異的暗紅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