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究站在法醫(yī)實驗室的玻璃窗前,看著解剖臺上那具冰冷的尸體。死者是一名年輕女性,二十歲出頭,長相清秀。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雙手指甲斷裂,顯然死前經歷過激烈的掙扎。
"死亡時間在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法醫(yī)老張摘下口罩,"死因是機械性窒息,兇器應該是某種細長的繩索。"
秦究的目光落在死者右手無名指上,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痕跡,像是長期佩戴戒指留下的。
"她結過婚?"
"應該沒有。"老張搖頭,"我檢查過,那圈痕跡很新,最多戴了不到一個月。"
秦究若有所思。他翻開死者的資料:林小雨,23歲,某廣告公司職員,獨居。
"現(xiàn)場勘查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死者家中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跡,門窗完好。"技術科的小王遞過一疊照片,"我們在浴室發(fā)現(xiàn)了一些可疑的毛發(fā),已經送去化驗了。另外,死者的手機不見了。"
秦究皺眉。這起案子的作案手法,和五年前那起案子太像了。
同樣是年輕女性,同樣是被勒死,同樣是在家中遇害,同樣丟失了手機。
唯一不同的是,五年前的死者是游惑的室友。
而這一次,死者是游惑的鄰居。
"秦隊!"一個警員匆匆跑來,"游惑要求見你。"
秦究的心猛地一跳。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他說什么了?"
"他說......"警員猶豫了一下,"他知道真兇是誰。"
審訊室里,游惑依然穿著那件沾血的皮衣。他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懶,仿佛這里不是警局,而是某個咖啡館。
"你想說什么?"秦究在他對面坐下。
游惑笑了笑:"秦警官,你相信巧合嗎?"
"什么意思?"
"五年前,我的室友被殺。五年后,我的鄰居被殺。作案手法一模一樣。"游惑歪著頭,"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秦究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所以呢?"
"所以,真兇另有其人。"游惑直視著秦究的眼睛,"而我,只是一個替罪羊。"
秦究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你會的。"游惑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因為你知道,我從來不會傷害無辜的人。"
秦究的心猛地揪緊。五年前,游惑也是這樣說的。當時的他選擇了相信,結果卻......
"夠了。"秦究站起身,"如果你沒有其他要說的,那就......"
"等等。"游惑突然開口,"我給你看樣東西。"
他慢慢抬起被銬住的雙手,解開皮衣的扣子。秦究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手按在了腰間的配槍上。
游惑笑了笑,繼續(xù)解扣子。皮衣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上面沾滿了暗紅色的血跡。
"看清楚了。"游惑指著T恤上的血跡,"這不是死者的血。"
秦究皺眉:"什么意思?"
"這是我的血。"游惑的聲音很輕,"昨晚十點,我在家被人襲擊了。"
秦究愣住了。
"襲擊我的人戴著面具,但我認出了他的聲音。"游惑繼續(xù)說,"他就是五年前殺死我室友的真兇。"
秦究的心跳突然加快:"你是說......"
"沒錯。"游惑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回來了。而且這一次,他的目標是我。"
審訊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秦究的大腦飛速運轉。如果游惑說的是真的,那么這一切就解釋得通了。兇手故意在現(xiàn)場留下游惑的DNA,就是為了嫁禍給他。
但是......
"我憑什么相信你?"秦究冷冷地問。
游惑沉默了一會,突然笑了:"秦究,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嗎?"
秦究的手指微微顫抖。
那是五年前的一個下午,他們一起去游樂園。游惑非要坐過山車,結果下來的時候臉色蒼白,緊緊抓著秦究的手不放。
"你說過,會永遠相信我的。"游惑的聲音很輕,"現(xiàn)在,這句話還算數嗎?"
秦究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站在了選擇的十字路口。
相信游惑,意味著要推翻五年前的結論,意味著要面對一個更可怕的真相。
不相信游惑,意味著可能會讓真兇逍遙法外,意味著可能會再次失去他。
"秦究。"游惑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這一次,別讓我失望。"
秦究睜開眼,看到游惑正注視著自己。那雙眼睛里,有期待,有恐懼,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
"把昨晚的經過,詳細說一遍。"秦究坐回椅子上,"不要漏掉任何細節(jié)。"
游惑笑了。這一次,他的笑容里沒有嘲諷,沒有苦澀,只有如釋重負。
"好。"他輕聲說,"但是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
"讓我見一個人。"游惑的目光變得深邃,"一個能證明我清白的人。"
"誰?"
游惑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秦究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個名字,他再熟悉不過了。
因為這個人,正是五年前那起案子的關鍵證人。
也是唯一一個,指認游惑是兇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