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為什么每次顧言對他笑的時候，他都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為什么每次顧言揉他頭發(fā)的時候，他都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那一刻？
為什么每次看到顧言和別人說笑，他的心都會感覺酸酸的。
林亦深知道，自己可能喜歡上了顧言。但他不敢說，也不能說。他害怕一旦說出口，連現(xiàn)在這樣的關系都維持不了。
至少現(xiàn)在，他還能以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顧言身邊。
這樣就夠了。
真的......夠了嗎？
林亦深看著旁邊的顧言。，在心里默默地問自己。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卻始終隔著一段距離，就像他永遠無法跨越的暗戀。
---
他們到食堂的時候人還不多，顧言讓林亦深找個位置坐下，自己拿著餐盤去排隊。林亦深看著他在窗口前認真挑選菜品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點感動。
從小到大，除了爸媽。還有隔壁的鄰居。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他好過。
顧言端著兩個餐盤回來，放在桌上。林亦深看了一眼，全是自己愛吃的：辣子雞丁。糖醋排骨、清炒西蘭花、番茄炒蛋，還有一碗紫菜蛋花湯。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這些？還打了那么多吃不完怎么辦？"林亦深小聲問。
顧言笑著捏了捏他的臉。"上次看你打飯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糖醋排骨看。西蘭花是你每次必點的，番茄炒蛋應該也是你喜歡吃的。至于紫菜湯..."他頓了頓，"你上次感冒的時候說想喝。"吃不完留給我吃。
林亦深低下頭，眼眶有些發(fā)熱。顧言總是這樣，默默記住他所有的喜好，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細節(jié)都記得一清二楚。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顧言把筷子遞給他。
林亦深夾了一塊糖醋排骨，酸甜適口，肉質(zhì)鮮嫩。他偷偷看了顧言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正專注地看著自己，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好吃嗎？"顧言問。
林亦深點點頭，心里那一點不安又來了。顧言這么好，喜歡他的人那么多，他記得上次在體育館的籃球場，就有好幾個女生給顧言送水。還有他們在圖書館，經(jīng)常有女生偷偷看顧言。喜歡顧言，應該有很多情敵吧！
"在想什么？"顧言的聲音把他拉回現(xiàn)實。
"沒...沒什么。"林亦深搖搖頭，低頭扒了一口飯。等他們吃完飯從食堂走出來。顧言又送林亦深回到宿舍樓下才走。讓林亦深沒想到，情敵會來得這么快。
那是個周五的下午，他照常去體育館等顧言打球結束。剛走到場邊，就看到一個高挑的女生正在和顧言說話。
女生穿著運動短裙，露出一雙修長的腿。她手里拿著瓶運動飲料，正笑著遞給顧言。顧言接過飲料，不知說了什么，逗得女生咯咯直笑。
林亦深站在原地，感覺胸口悶得厲害。他認識那個女生，是藝術系的系花蘇夏。不僅長得漂亮，還是校啦啦隊的隊長，性格開朗，人緣極好。
這樣的女生，才是配得上顧言的存在吧。
林亦深低頭看了看自己。簡單的白T恤，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光鮮亮麗的蘇夏比起來，簡直像個灰撲撲的影子。
他轉身想走，卻被顧言叫住了。
"深深！"顧言朝他揮手，"過來一下。"
林亦深硬著頭皮走過去。蘇夏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他，眼神里帶著幾分探究。
"這是蘇夏，藝術系的。我的朋友。"顧言介紹道，"這是林亦深，我最好的朋友。"
"你好。"蘇夏笑著伸出手，"經(jīng)常聽顧言提起你。"
林亦深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和她握了握手。蘇夏的手柔軟細膩，指甲上還涂著精致的指甲油。相比之下，自己的手就顯得粗糙多了。
"深深，蘇夏說要請我們吃飯。"顧言攬過他的肩膀，"一起去吧？"
林亦深下意識想拒絕，但看到顧言期待的眼神，又說不出口。他點點頭，跟著兩人往校外走去。
一路上，蘇夏都在和顧言說笑。她說起啦啦隊訓練的趣事，說起藝術系的畫展，說起她最近看的電影。顧言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發(fā)出爽朗的笑聲。
林亦深默默跟在顧言旁邊。，感覺自己像個多余的人。他插不上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蘇夏說的那些，他都不懂。也不知道，他只會讀書，只會學習，連個像樣的愛好都沒有。
到了餐廳，蘇夏熟練地點了幾個招牌菜。她似乎對這里很熟悉，連服務員都認識她。
等菜上完的時候。""蘇夏笑著解釋，這家店我經(jīng)常來。"他們家的川菜特別正宗，顧言你不是喜歡吃辣嗎？"
顧言點點頭："是啊，深深也喜歡吃辣。"
蘇夏看了林亦深一眼，眼神里帶著幾分意味深長："是嗎？那正好。"
林亦深感覺如坐針氈。他低著頭，機械地扒著碗里的飯。顧言和蘇夏的對話不斷傳入耳中，他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對了，下周末我們啦啦隊有表演。"蘇夏突然說，"顧言你要來看嗎？"
"好啊。"顧言爽快地答應，"深深也一起來吧？"
林亦深抬起頭，正對上蘇夏略帶挑釁的眼神。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蘇夏就搶先開口："林亦深同學應該很忙吧？聽說你成績特別好，是不是要準備考試？"
林亦深愣住了。他確實有考試，但還沒到需要準備的地步。蘇夏這話，明顯是在暗示他不要來。
"我......"他剛想說什么，顧言的手機突然響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顧言起身走到外面。
餐桌上只剩下林亦深和蘇夏。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林亦深同學。"蘇夏放下筷子，直視著他，"我直說了吧。我喜歡顧言，希望你能離他遠一點。"
林亦深握緊了筷子，指節(jié)發(fā)白："我和顧言只是朋友......"
"是嗎？"蘇夏冷笑一聲，"那你為什么剛剛用那種眼神看他？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林亦深感覺自己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他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么容易被蘇夏看穿。
"顧言那么優(yōu)秀的人，不是你這種人能配得上的。"蘇夏繼續(xù)說，"你看看你，除了長的好看點，學習還可以，會什么？連個像樣的愛好都沒有。顧言需要的是一個能和他并肩而行的人，而不是一個只會拖后腿的書呆子。"
林亦深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他知道蘇夏說得對，自己確實配不上顧言。但是......
"你們在聊什么？"顧言的聲音突然響起。
林亦深抬頭，看到顧言正疑惑地看著他們。蘇夏立刻換上了甜美的笑容："沒什么，就是和林亦深同學聊了聊學習。"
顧言坐下來，關切地看著林亦深："深深，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林亦深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我沒事。那個......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作業(yè)沒寫，先回去了。"
說完，他起身就要走。顧言連忙拉住他："我送你吧。"
"不用了。"林亦深掙脫他的手，"你和蘇夏慢慢吃。"顧言看著他的背影一臉的疑惑。
林亦深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餐廳。秋天的風有些涼，吹在臉上，卻吹不散心里的苦澀。
更讓林亦深沒想到，蘇夏的威脅會來得這么快。
那天，他剛回到宿舍，就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消息。
"明天下午三點，圖書館天臺見。不來后果自負?！K夏"
林亦深盯著手機屏幕，心跳得厲害。他知道蘇夏找他肯定沒好事，但又不敢不去。猶豫再三，他還是回復了一個"好"字。
第二天下午，林亦深提前十分鐘到了天臺。秋日的陽光暖洋洋的，卻驅散不了他心中的寒意。
蘇夏準時出現(xiàn)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風衣，襯得整個人更加明艷動人。但她的表情卻冷若冰霜，和昨天的甜美判若兩人。
"你很準時。"蘇夏走到他面前，"那我就直說了。我希望你以后離顧言遠一點。"
林亦深握緊了拳頭："我和顧言真的只是朋友......"
"朋友？"蘇夏冷笑一聲，"那你解釋一下，這是什么？"
她拿出手機，調(diào)出一張照片。林亦深只看了一眼，就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昨天在餐廳，顧言起身去外面接電話時，他偷偷看著顧言背影的照片。照片里，他的眼神溫柔得幾乎要溢出來，任誰都能看出其中的情意。
"你......"林亦深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你偷拍我？"
"這重要嗎？"蘇夏收起手機，"重要的是，如果這張照片傳到校園論壇上，你覺得會怎么樣？"
林亦深感覺一陣暈眩。他知道后果會是什么。校園里對同性戀的偏見一直存在，如果這張照片傳出去，不僅他會成為眾矢之的，連顧言也會受到牽連。
"你想要什么？"他艱難地問。
"很簡單。"蘇夏露出勝利的微笑，"從今天起，不準再主動聯(lián)系顧言。如果他找你，你要找借口推掉。還有，下周末的啦啦隊表演，你不準來。"林亦深咬緊了嘴唇。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他要親手推開顧言，推開那個他喜歡的人。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鼓起勇氣問。
蘇夏的笑容消失了："那我就把這張照片發(fā)到論壇上。你覺得顧言會怎么看你？一個惡心的同性戀？"除了長的好看點一無是處。
林亦深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他無法想象顧言會用那種眼神看他。
"好......"他低下頭，聲音幾乎聽不見，"我答應你。"
蘇夏滿意地點點頭："記住你說的話。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違背承諾......"她晃了晃手機，"后果你知道的。"
說完，她轉身離開，高跟鞋的聲音在天臺上格外刺耳。
林亦深站在原地，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他慢慢蹲下身，把臉埋進膝蓋里。
秋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林亦深卻感覺不到冷，因為他的心已經(jīng)冷到了極點。
他知道，從今天起，他必須親手推開那個他喜歡的人。即使心里很難受。，他也必須這么做。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護顧言，保護他們之間最后的體面。
林亦深在天臺上待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他擦干眼淚，拿出手機，拉黑了顧言的聯(lián)系方式。過一會又拉了出來，他做不到連一點聯(lián)系都沒有了。
只能從今天起，他必須學會忘記。忘記那個在圖書館幫他找書的學長。忘記那個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少年，忘記那個總是對他溫柔微笑的顧言。
津ICP備2022002164號-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權保護聲明 不良信息舉報:jubao@ihuaben.com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50203636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