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的獸族額外的安靜。
月上清停下腳步,看著攔住自己的白蛇,神色寒涼:“有事?”
白蛇瑟縮了一下,漂亮的尾巴尖指了指前方,又指了指它自己。
“你帶路?”
月上清猜出了它的意思。
就在白蛇開心的搖頭晃腦湊上來想要貼近時,眼前的龍涼涼的吐出一句:“元嬰期的靈蛇居然還不能口吐人言,廢物?!?/p>
白蛇僵住了,月上清似乎聽到了什么碎掉的聲音。
白蛇懨懨的帶路,最后在一處水井前停了下來。
覺察到從井底傳出的龍族氣息,月上清擰眉,看白蛇的表情猶如看一個傻子。
“龍族都死光了,你還在這守著。”
白蛇瞳孔地震,它震驚的看著眼前活生生的龍,不可置信的吐了吐信子,隨后那張蛇臉上都是懷疑。漂亮的白蛇瞪著一雙粉色蛇瞳:你不就是龍嘛!
月上清嗤笑不語,直接跳了下去,白蛇緊隨其后。
“嘶嘶”的聲音不斷,隨著二人落的越深,聲音也漸漸小了,隱隱聽到少年嫌棄的聲音。
“吵死了……閉嘴!”
世界一片漆黑,只有一下接一下的“嘶嘶”聲。
“你是找不到離開秘境的路,所以才沒能出去?”
少年的聲音滿是嫌棄:“你一條有空間傳承的蛇,不能直接破個洞出去嗎?”
“嘶嘶嘶嘶!嘶嘶!”
白蛇似乎急了。
“讓你守你就守,你蠢嗎?”
月上清冷笑,黑暗中,那雙燦金色的豎瞳熠熠生輝,身側(cè)是一雙粉色的蛇瞳。
“內(nèi)丹?”
月上清的聲音帶了點質(zhì)疑。
神識外放,金色的靈力如螢火亮起,微弱的光芒下,少年的眉眼忽明忽暗,隱約可以看見臉上的煩躁。
他“看”到了一顆赤金色的內(nèi)丹,有他院子里那喝茶的桌子那么大。
“氣息有點像那條龍的……不對不對……”
月上清的身形一閃,下一秒直接出現(xiàn)在石室內(nèi)。
活物入內(nèi),巨大的石室亮起了燈。
無數(shù)盞金色的燈亮起,馥郁的香味彌漫開來:“鮫人淚?”
沒錯,這一盞盞燈的燈油是鮫人血肉煉成的,千年不滅,卻被人布下陣法,當(dāng)有人入內(nèi)才會亮起。
“擔(dān)心一千年都出不去,才布下了這個陣法?”
月上清疑惑道,身后是急匆匆趕來的白蛇,它看到月上清好端端站在石室內(nèi),松口氣,小聲地扭動身軀鉆了進(jìn)來。
石室空蕩蕩的一片,月上清目測,這個石室堪堪能容下一條龍的本體。
石壁滿是劃痕,還有不少坑洼,地面焦黑一片,昏暗的石室頂部也有一個圓形的焦痕。
月上清幾乎能想到,一條被困在這里接近千年的龍是如何被逼瘋的,又是如何用身體破壞這石室無果后,泄憤似的拿尾巴砸墻。
到最后,又是如何絕望的剖開身體,自己取出內(nèi)丹后,自焚而亡。
若不是心甘情愿取出內(nèi)丹,這內(nèi)丹上會附著一層永遠(yuǎn)也抹不掉的怨氣和血氣。這顆內(nèi)丹干凈純粹,甚至有一層微小的火焰附著其上。
它靜靜的在這里等待了不知多少年歲,最后等來了龍族的遺孤。
月上清伸手按在內(nèi)丹上,感受著那股與神域那條龍相似的氣息,再粗略卜算了一下,心下了然。
“真可憐,被親哥哥算計了呢。”
月上清輕笑著,神色憐憫:“可惜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p>
不然還能再去神域玩一玩呢。
他斟酌了一下,運(yùn)轉(zhuǎn)靈力開始吸收內(nèi)丹:“那我先欠著,我會給你寫一個漂亮的劇本,就用在那個冒牌貨的身上吧。”
白蛇安靜的圈在一邊,粉色的眼睛凝望著少年的背影。
赤金色的靈力涌入月上清的身體,溫和的匯入周身運(yùn)轉(zhuǎn)的靈力之中,連同他的身體也附著了一層火焰。
很快,隨著內(nèi)丹一圈圈縮小,他的靈力也開始飽和,月上清考慮到秘境只能承受住化神的靈壓,開始把靈力往識海引去。
識海內(nèi)。
猩紅的神識體打著哈欠,指揮神力推攘著涌進(jìn)來的靈力,嫌棄的將它們團(tuán)吧團(tuán)吧,隨意按在了一個角落,不愿沾染分毫。
月上清百無聊賴打量四周,直到內(nèi)丹完全被吸收,這才伸了個懶腰:“還有嘛?”
白蛇搖頭,在他吸收完后欣喜地爬過來,繞著月上清的身體,把他纏住。
月上清擰眉:“別得寸進(jìn)尺,纏我手腕上?!?/p>
它眨巴了一下眼睛,聽話的化作小蛇,纏在了他手腕上,閉眼前還蹭了蹭他的手腕,蛇瞳里閃過竊喜:蹭到龍咯!
月上清看了眼毫無動靜的傳訊玉簡,還是決定去看看上官清風(fēng)和倆小孩。
萬一那個惡心的人族沒找到他,轉(zhuǎn)頭去找上官清風(fēng)就不好了。
出了井,月上清低頭看著黑黢黢的下方,輕輕跺跺腳,就聽到井底的轟鳴,四周也塌陷了一片地方。
白蛇從袖口探出頭,看著亂七八糟的地面,吐了吐信子,隨后撤回腦袋。
隨他咯,反正這破地方也不想呆了。
“師姐你那邊怎么樣?”
月上清發(fā)出一條訊息,等了半晌也不見回,還是決定去找一下那三人。
這三枚棋子很重要呢,可不能死了。
另一邊的上官清風(fēng)昏迷著,白燁和白淞兩人緊緊的護(hù)著她,眼睛死死盯著洞口:他們設(shè)置了數(shù)個陣法,希望能擋住那群人。
聚精會神的兄弟二人并未注意到,上官清風(fēng)腰間的傳訊玉簡亮了亮,隨后歸于寂靜。
“哥哥……”
白淞抿唇,一連串的追殺讓他的臉色尤為蒼白,筑基期的修為尚且不穩(wěn),若是讓外面的人尋到此處,他們還能活嗎?
“師兄在我們身上留下了護(hù)體印記,死不了,放心吧。”
雙胞胎的感應(yīng)讓白燁也感知到了白淞的不安和恐懼,他心中沒底,卻還是堅信月上清會來救他們的。
“這里的人地形錯綜復(fù)雜,我們別弄出動靜,加上陣法隔絕,他們暫時發(fā)現(xiàn)不了?!?/p>
白燁努力調(diào)整呼吸,但靈力的枯竭讓他快要握不住手中的法器了。
“師姐還沒醒……”
白淞呢喃著,壓著恐懼查看上官清風(fēng)的情況,隨后眼淚洶涌而出,他捂著嘴去扯白燁的衣服,聲音帶著哭腔:“哥哥……師姐肩上的血沒止住!”
“回春丹不起作用了!”
白燁臉色一白,連忙轉(zhuǎn)頭去看,果然,上官清風(fēng)的鎖骨處血流不止,很快就將半邊衣領(lǐng)浸透,濡濕一片。
白燁咬牙,取下發(fā)帶,低聲催促:“把師姐扶起來!”
白淞忍著啜泣,把斜靠在洞穴內(nèi)壁的上官清風(fēng)扶正,看著自家哥哥有條不紊的綁緊傷口,低聲問:“怎、怎么辦?”
白燁深吸口氣,腦子飛速運(yùn)轉(zhuǎn),最后雙手按住白淞的肩,強(qiáng)迫他和自己對視,一字一句的問:“阿淞,一個人保持安靜呆在這里,可以嘛?”
白淞含淚點頭,抓住白燁的袖子,哽咽:“哥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白燁點頭,運(yùn)轉(zhuǎn)靈氣遁了出去。
沒一會兒,就聽到了山洞內(nèi)回蕩的叫罵。
“死兔崽子!給我抓住他!”
“我要把他的腿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