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是此界神靈，為何會在這里？”

山洞外，金色的禁制流轉(zhuǎn)著符文，使得并肩而立的二人身形模糊。

月上清輕飄飄的再丟下一個禁制，卻是完全籠罩了他和顧攬霜的身影，總歸是防范于未然，畢竟他們的目的不單純呢。

“路過，看到了有意思的東西，我就來了?！?/p>

月上清喟嘆：“真的很有意思?！?/p>

顧攬霜：？

雖然他只是個神使，對月上清有著天然的親近和依賴，但此刻面對這個只說半句話的神靈，只能表示無語。

“你應(yīng)該聽說過，幾百年前被送去鎮(zhèn)魔淵的龍族遺孤吧？”

顧攬霜一怔：“不是顆死蛋嗎？”

月上清指了指自己，輕聲說：“我就是那顆蛋?！?/p>

顧攬霜的確聰明，他幾乎在一瞬間就串聯(lián)起了所有的因果。

“你來幫助龍族復(fù)仇？”

聽到這話，月上清輕笑，燦金色的眼眸滿是愚弄的神色：“龍族乃先天生靈，可謂是天生地養(yǎng)的靈物，龍族族地的靈氣更是濃郁的幾乎化水?！?/p>

“龍族心善，參與了人族圍剿魔族的大戰(zhàn)，可龍族回族地修整后，卻背負了不知從哪來的業(yè)力。一夜之間天道降下神罰，于是全員參戰(zhàn)的龍族滅族了?！?/p>

月上清的聲音平淡，敘述著從傳承里看到的過往。

“龍族拼死抵抗無果，只能送走這尚未出世的孩子，而龍族唯一的友人便是天機閣老祖宗?！?/p>

“但兩界靈氣差異過大，得不到靈氣滋養(yǎng)的孩子陷入了沉睡，于是，沉睡的孩子傳到了天機子的手里。再后來，天機子確認了這個孩子的死亡，打算帶著這孩子的尸體會龍族族地?！?/p>

“族地滿目瘡痍，又怎會有凈土容納這個孩子的尸身呢，他們走了，臨走前，抽走了龍族族地的靈脈，紛紛埋在了自家宗門的底下?！?/p>

顧攬霜瞳孔一縮，他總算知道，不過幾百年的時間，怎么四大宗和他們的差距愈發(fā)大了……

“萬佛宗不是看中因果嗎？他們？”

他想起了那群光頭，嘴上一直念叨著什么“我佛慈悲”，總不能他們也抽了靈脈自己用吧？

月上清嗤笑：“冠冕堂皇?！?/p>

“都是四大宗的老東西了，怎么會放任自己淪落成為那墊腳石？龍族族地就這樣成為了真正的死地。”

少年嘖嘖贊嘆。

“可偏偏，封印異動，于是他們想要拿一先天靈物當做陣眼，布下上古封魔陣。阿霜，你猜猜，什么東西是最安全的先天靈物呢？”

月上清似乎特別喜歡看顧攬霜的表情變化，尤其是此刻震驚嫌惡的神情，樂的他渾身顫抖。

顧攬霜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有害怕觸及到月上清的傷心事，當他看清少年眼底那看好戲的神色，恍然大悟。他沒好氣的翻白眼，湊近他，低聲問：“那下面是什么替你當陣眼了？”

月上清挑眉，順勢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拉：“要去看看嗎？”

顧攬霜頓時兩眼放光：“想！”

大方的神靈抬了抬下顎，輕哼一聲：“等出了秘境，你跟我走?！?/p>

顧攬霜想都不想就點頭。

那個該死的藏劍山莊愛咋咋地，反正他不想回了。

神靈能感知到神使的心中所想，月上清看著一臉興奮的顧攬霜，仿佛看到了一只得到允許出門遛彎的大狗。

頓時，他的眼神更憐愛了。

他的神使剔除掉那殺道后，變得更可愛呢。

“阿清，你是什么神呀？據(jù)說神域的神族都會有一個權(quán)能。”

顧攬霜心情極好，暗紅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蘊含這一抹眼紅的琥珀。

月上清思索了一下，搖頭：“不知道，我自誕生起便在神域游蕩，我看他們那些神都不喜歡我 所以我就離家出走了，到處溜達?！?/p>

每次看到那些神露出嫌惡又恐懼的表情，祂從一開始的難過不解，到后面的無所謂，最后因為太過于無聊，就在神域大鬧了一通。

誰知道，就在祂跑出神域那一剎那，那個掌管審判的神甩出了一條鏈子纏著祂。祂就當作是禮物了，但禮物纏在身上解不開，很難辦。

“后來我在一個小世界看到了話本子，又觀各界天命之子的命線，直到他們遇到不公，或者被外來者攪亂命線奪取氣運，我就與他們做交易，幫他們復(fù)仇?！?/p>

顧攬霜看著月上清一臉淡然溫和的模樣，腦子里卻想了很多。

阿清的神力猩紅，神族應(yīng)當都喜歡顏色干凈漂亮的，對于阿清這種實力強橫，顏色不祥的神，自然是孤立排擠祂的。

“所以，這修真界的天命之子是龍族遺孤？”

顧攬霜并未展現(xiàn)出什么心疼月上清的神色，鬼知道這個惡趣味的神會不會哈哈大笑，嘲笑他的幼稚無聊。

殊不知，月上清把他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惡趣味”的神靈面不改色，實際上識海里的神魂笑得張揚，護體神力亂七八糟的，最后炸成了煙花。

“對，我在龍族傳承里接受了龍王的獻祭，直接騙過了此方天道，能在一定程度上使用神力。”

祂對于寵愛的神使是寬容的，幾乎毫無隱瞞的告知了全部。

“那你有什么計劃，需要我做什么？”

顧攬霜最喜歡搞破壞了。

“復(fù)仇，接下來啊，你只需要跟著我看戲就好了?！?/p>

月上清毫無防備的靠在顧攬霜身邊，低聲說：“天機閣都是群傻子，除了那個天機子，以后有的看呢?！?/p>

顧攬霜深以為然，畢竟月上清丟了個幻境在外面，就讓三人深信不疑，還對于兩人的和好如初表示理解。

“一會兒隨我去拿傳承，好東西自己人也得有?！?/p>

顧攬霜是修劍的，還是殺道的劍意，畢竟修了幾百年了，這劍意刻入血肉骨骼，幾乎是改不了的。

“嗯?！?/p>

顧攬霜點頭，蒼白陰郁的臉上揚起一抹笑。

從一個暴躁惡劣的野獸，變成了乖巧聽話的大狗。

月上清滿意的摸了摸他的頭。

顧攬霜一愣，只當是祂的惡趣味。

在二人談話的功夫，身后傳來了上官清風驚恐的聲音。

“師父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