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簡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撂，深褐色的液體濺在會議記錄上。后頸的臨時標記突突發(fā)脹，像塊烙鐵嵌在皮肉里，他扯了扯高領(lǐng)毛衣，空調(diào)暖風熏得人頭暈！
顧承淵推開會議室玻璃門時，正撞見林簡在揉太陽穴。
Omega周身浮著層薄汗，焦糖味信息素漏得滿屋子都是。
"項目進度會改到下午。"顧承淵把文件扔給秘書，伸手去探林簡的額頭，"又沒打抑制劑？"
"打了！"林簡拍開他的手，指指垃圾桶里的空針管，"你給的那個...什么信息素提取液。"
顧承淵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濃度調(diào)低了30%，按理說不會..."
"按理說？"林簡冷笑，"顧總什么時候改行當藥劑師了？"
爭執(zhí)被敲門聲打斷。
陸子謙倚在門口拋蘋果："沈醫(yī)生讓我送藥，順便提醒某人……臨時標記后48小時不宜劇烈運動。"
林簡抄起文件夾砸過去："滾！"
晨會到底沒開成。
林簡縮在休息室沙發(fā)上啃三明治，沈言的視頻電話突然彈出來："腺體紅腫程度？"
"你裝監(jiān)控了？"
"顧承淵半小時前給我發(fā)了十張?zhí)貙憽?沈言推了推眼鏡，"現(xiàn)在脫衣服我看看。"
林簡差點噎住："你倆有病吧！"
"他怕你過敏。"沈言在病歷本上唰唰寫字，"臨時標記的alpha信息素會引發(fā)排異反應，你最近是不是..."
視頻突然被按滅。
顧承淵抽走手機："他耳朵紅了。"
"你干嘛..."林簡蹦起來，眼前突然天旋地轉(zhuǎn)。
再睜眼時躺在顧承淵腿上，薄荷腦油的味道沖得人清醒。
顧承淵的拇指按在他后頸，力度剛好壓住腺體的脹痛："沈言說這是正常排異。"
"所以你就趁機占便宜？"林簡要起身，被輕輕按回去。
"醫(yī)藥費從你工資扣。"顧承淵翻開財報，"躺著別動，當人形加熱墊。"
落地窗外飄起雪粒子，中央空調(diào)嗡嗡作響。
林簡數(shù)著顧承淵的鋼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次數(shù)，后頸的揉按讓人昏昏欲睡。
焦糖味不知不覺纏上松木香，等回過神來，alpha的呼吸已經(jīng)噴在耳后。
"再蹭就終身標記了。"
"你敢！"林簡一骨碌滾下沙發(fā)，屁股磕在地毯上生疼，"王八蛋趁人之危..."
顧承淵舉著財報遮住下半張臉，眼底笑意晃得人心煩："是你信息素先動的手。"
午休時林簡溜去工地，安全帽帶子勒得腺體生疼。
新來的監(jiān)理指著無障礙坡道嚷嚷："這坡度超標了！omega設(shè)計師就是不行..."
"你測過？"林簡把激光測距儀拍在墻上，"標準是5度，現(xiàn)在4.8，眼睛不好建議換個崗位。"
監(jiān)理漲紅臉要搶圖紙，忽然被松木香壓得后退兩步。
顧承淵不知什么時候站在身后，手里拎著林簡落辦公室的圍巾："坡度每降低0.1度，造價增加15%，需要看預算表嗎？"
回程車上，林簡把暖氣開到最大："多管閑事。"
"你手在抖。"顧承淵握住他凍紅的手指，"抑制劑影響末梢循環(huán)。"
林簡抽回手，卻在車載屏幕上看到自己的體檢報告。使用過量的警告標紅加粗，最近三個月的數(shù)據(jù)折線圖陡得嚇人。
"沈言給你的？"
"我黑進醫(yī)院系統(tǒng)看的。"
"犯法！"
"公司法務部能解決。"
林簡氣笑了："顧總真是遵紀守法。"
車停在老舊小區(qū)門口，林簡扒著車門不讓下："你怎么知道這兒？"
"你爺爺上周摔傷腿，"顧承淵從后備箱拎出中藥包，"護工說樓道沒有扶手。"
鐵門銹跡斑斑，聲控燈時亮時滅。
顧承淵在五樓拐角處突然蹲下："背還是抱？"
"滾！"林簡踹他小腿，"老子能走！"
爺爺坐在藤椅里織毛線，老花鏡滑到鼻尖："小顧啊，樓梯燈該修修了。"
"下周裝聲控扶手。"顧承淵蹲著給老人捏腿，"帶LED照明。"
林簡站在陽臺上啃凍梨，聽見屋里傳來對話。
"小簡脾氣倔..."
"我知道。"
"他爸媽走后，總怕給人添麻煩..."
冰塊在齒間咯吱作響，林簡哈出口白氣。
背后貼上來具溫熱的身體，圍巾帶著松木香纏上脖頸："哭什么？"
"凍的！"林簡抹了把臉，"藥味熏眼睛。"
夜幕降臨時，顧承淵在樓道里裝臨時感應燈。
林簡舉著手機照明，看他在粉塵里打電鉆，西裝褲沾滿墻灰。
"左邊高點...過了！"
"林監(jiān)工，這是第十次調(diào)整。"
"甲方有權(quán)要求完美。"
最后一顆螺絲擰緊，暖黃的光暈照亮小廣告斑駁的墻面。
顧承淵轉(zhuǎn)身時撞歪安全帽，突然伸手撐住林簡耳側(cè)的墻壁："報酬。"
林簡："趁火打劫？"
"手工費。"顧承淵指指滿手灰，"或者你幫我洗衣服。"
"做夢！"
老爺子在屋里咳嗽，兩人觸電般分開。
林簡揪著顧承淵后領(lǐng)往樓下拽："八點前不滾蛋，收你停車費！"
夜風卷著雪粒往領(lǐng)口鉆，顧承淵在車邊突然轉(zhuǎn)身："明天開始用我的信息素制劑。"
"憑什么？"
"上周你打碎三支抑制劑，保潔阿姨在碎玻璃里找到我的名牌。"
林簡耳根發(fā)燙："那是意外！"
"我不介意多幾個意外。"顧承淵拉開車門，"畢竟..."他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林簡縮在他懷里睡覺的照片，"醫(yī)藥費很貴。"
路燈下的雪越下越大，林簡踹了腳輪胎："王八蛋。"
尾燈消失在街角。
林簡對著夜空哈出口白氣，在雪地上踩出個大大的笑臉，遠處工地塔吊的警示燈明明滅滅，像是心跳的節(jié)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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