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塘關的清晨，陽光透過薄霧灑進李府，院子里卻傳來一陣不太和諧的響動——哪吒正拿著一根木棒戳著混天綾，嘴里嘀咕：“你這家伙最近怎么老纏著我睡覺？是不是想造反？”混天綾像是聽懂了似的，抖了抖身子，懶洋洋地飄到一邊曬太陽去了。

就在這時，殷夫人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包子從廚房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身樸素的布衣，頭發(fā)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著，臉上卻帶著一種哪吒熟悉又害怕的表情——那種“今天要搞點大事”的笑容。

“哪吒啊，來，嘗嘗娘新做的包子！”殷夫人把盤子往石桌上一放，語氣溫柔得讓哪吒頭皮發(fā)麻。

哪吒瞥了一眼那盤包子，皺眉道：“娘，你這包子怎么一股草藥味兒？不會是拿煉丹的材料做的吧？”

殷夫人一拍桌子，佯裝生氣：“臭小子，敢嫌棄娘的手藝？你小時候可沒少吃我做的飯，照樣長得這么壯！”

“長得壯？”哪吒低頭看看自己瘦胳膊瘦腿的身板，翻了個白眼，“娘，你這是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比爹還強啊?！?/p>

殷夫人沒理會他的毒舌，拉過一張凳子坐下，眼神突然變得柔和起來：“說起來，哪吒，你小時候多可愛啊，整天黏著我喊‘娘親’，還非要我給你講故事。那時候你才這么高……”她比劃了一下，比哪吒現(xiàn)在的膝蓋還矮一點。

哪吒一聽這話，頓時警鈴大作，站起來就想跑：“娘，你又來了！我現(xiàn)在不是三歲小孩了，別老拿這些陳年舊賬翻我黑歷史！”

“站住！”殷夫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之大讓哪吒懷疑她是不是偷偷練過什么神功，“今天你哪兒也別去，陪娘好好回憶一下往事?！?/p>

哪吒無奈地被拽回凳子上，嘴里嘀咕：“陪你回憶？我看是陪你折騰吧……”

殷夫人沒理他的抱怨，自顧自地陷入了回憶模式。她從懷里掏出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小衣服，攤開一看，竟然是一件紅肚兜，上面還繡著個歪歪扭扭的“吒”字。

“這是你三歲那年我給你縫的，你那時候非要穿著它滿院子跑，還說要當‘天下第一魔童’?！币蠓蛉艘贿呎f一邊笑，眼睛里滿是寵溺。

哪吒盯著那肚兜，臉刷地紅了：“娘！你拿這玩意兒出來干嘛？趕緊收起來，別讓爹看見，不然我還怎么混？”

“怕什么？你爹那時候還給你做了個小風火輪模型，結果你拿去砸雞蛋，砸了一院子的蛋黃?！币蠓蛉嗽秸f越起勁，笑得前仰后合。

哪吒捂著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娘，你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我那是三歲不懂事，現(xiàn)在我可是……”他頓了頓，挺起胸膛，“堂堂陳塘關的英雄！”

“英雄？”殷夫人斜了他一眼，“英雄還怕人知道自己小時候尿過床？”

“娘！”哪吒跳起來，聲音都高了八度，“你再說我跟你翻臉??！”

殷夫人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過今天我有個想法，咱們重現(xiàn)一下你小時候的時光怎么樣？”

哪吒一聽這話，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怎么樣！絕對不行！我現(xiàn)在是大人了，穿肚兜、聽兒歌這種事，想都別想！”

可殷夫人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她站起身，拍拍手，朝屋里喊了一聲：“老李，出來幫忙！”

李靖聞聲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卷書，看樣子正在研究什么兵法。他一看到院子里的場景，愣了一下：“夫人，這又是鬧哪出？”

“老李，今天咱們一家子重溫一下哪吒小時候的日子，你去把那套小衣服拿出來，我再給他講講故事?！币蠓蛉酥笓]得有條不紊。

李靖看看殷夫人，又看看一臉生無可戀的哪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夫人，這主意不錯。哪吒，你就從了吧?！?/p>

“爹！你跟娘一伙兒的？”哪吒指著李靖，氣得直跺腳，“你們這是合起伙來欺負我！”

“哪有欺負？”李靖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是家庭和諧的表現(xiàn)。你娘難得這么高興，你就配合一下?！?/p>

哪吒還想反駁，殷夫人已經(jīng)不由分說地把他按回凳子上，開始翻箱倒柜地找東西。不一會兒，她拿出一堆“寶貝”：除了那件紅肚兜，還有一雙小布鞋、一頂虎頭帽，甚至還有個破舊的撥浪鼓。

“娘，你這是要開雜貨鋪嗎？”哪吒看著那堆東西，嘴角抽搐。

“別廢話，來，先把這肚兜穿上！”殷夫人興致勃勃地舉起肚兜，作勢要往哪吒身上套。

哪吒一把跳開，喊道：“打死我也不穿！娘，你這是要把我往死里丟人??！”

“丟什么人？你小時候穿這個多可愛，村里的嬸子們都夸你長得??！”殷夫人追著他跑，院子里頓時雞飛狗跳。

李靖站在一邊，扶著額頭嘆氣：“夫人，你悠著點，別把院子拆了?！?/p>

“拆不了！”殷夫人一邊追一邊喊，“哪吒，你再跑我讓你爹用捆仙繩綁你！”

“爹，你敢！”哪吒回頭瞪了李靖一眼。

李靖咳嗽一聲，假裝沒聽見，低頭繼續(xù)看書。

就在這時，敖丙提著一籃子龍宮的海鮮串門來了。他一進院子，看到哪吒被殷夫人追著滿地跑，手里還攥著個紅肚兜，頓時愣住了。

“哪吒……你在干嘛？”敖丙眨眨眼，語氣里滿是疑惑。

哪吒一個急剎車停下來，指著殷夫人告狀：“敖丙，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攔住我娘，她瘋了，非要讓我穿這個！”

敖丙低頭一看那肚兜，忍不住笑了：“這不是挺可愛的嗎？你小時候穿這個一定很有意思。”

“敖丙！你哪邊的？”哪吒氣得牙癢癢，“你再笑我跟你絕交！”

殷夫人趁著哪吒分神的工夫，一把抓住他，硬是把肚兜套在了他身上。哪吒掙扎了幾下，沒掙脫，只好認命地站在那兒，滿臉寫著“生無可戀”。

“哈哈哈！”敖丙捂著嘴笑出了聲，“哪吒，你這模樣……我得記下來，回頭畫張畫留念?！?/p>

“畫你個頭！”哪吒瞪著他，“你等著，我遲早找你算賬！”

殷夫人拍拍手，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行了，別鬧了。接下來，娘給你講個故事，你小時候最喜歡聽的那個——‘小哪吒大戰(zhàn)大鯉魚’?！?/p>

“娘，我現(xiàn)在聽這個能睡著！”哪吒抗議道。

“睡著也得聽！”殷夫人拉著他坐下，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來：“從前有個小哪吒，長得可俊了，就是有點調皮。有一天，他跑到海邊，看到一條大鯉魚在欺負小魚……”

哪吒一邊聽一邊翻白眼，敖丙則坐在旁邊，時不時插一句：“這鯉魚不會是我家親戚吧？”

“敖丙，你閉嘴！”哪吒咬牙切齒。

李靖終于放下書，走過來加入了“故事會”。他清了清嗓子，補充道：“那時候哪吒還拿我的寶劍去戳魚，結果把劍弄彎了，我整整修了一個月。”

“爹，你這記仇的本事真是無人能敵?！蹦倪竿虏鄣?。

一家人加上敖丙，就這么圍坐在院子里，講著笑著。殷夫人講得眉飛色舞，哪吒從一開始的抗拒到后來也忍不住被逗樂，敖丙則時不時拿哪吒的小時候打趣，李靖偶爾插一句正經(jīng)話，卻總被哪吒懟回去。

夕陽西下，院子里飄來一陣包子的香味——這次是真的包子，不是草藥味的。殷夫人站起來，拍拍手：“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哪吒，脫了肚兜吃飯吧。”

哪吒如釋重負地扯下肚兜，扔到一邊：“娘，下次再搞這種事，我可真跑了！”

“跑？你跑得過我嗎？”殷夫人笑瞇瞇地回了一句。

敖丙在一旁小聲嘀咕：“哪吒，你這日子過得可真熱鬧。”

“熱鬧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