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苒把物理卷子拍在馬嘉祺桌上時，窗外的柳絮正成團地撞在玻璃上。他掃過她又進步的分數(shù)，發(fā)現(xiàn)卷角畫著只戴草莓發(fā)夾的兔子。

顧惜苒馬老師，這道大題......

她拖長聲音湊近，校服領(lǐng)口滑出半截鎖骨。馬嘉祺聞到櫻花香。

馬嘉祺明天周末。

他突然合上錯題本，鋼筆尖在草稿紙上洇開墨點，

馬嘉祺要不要去城郊的油菜花海？

顧惜苒的馬尾辮掃過他手背，帶起細微的電流。

顧惜苒好??！

她把圓規(guī)往鉛筆盒里一扔，

顧惜苒我要帶橘子汽水和草莓蛋糕！

馬嘉祺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喉嚨發(fā)緊。昨夜他在便利店反復挑選的草莓味潤喉糖，此刻正硌著校服口袋。

第二天清晨，馬嘉祺在校門口來回踱步。顧惜苒蹦跳著跑來時，背著個綴滿星星掛件的帆布包，發(fā)梢沾著晨露。

顧惜苒你看！

她舉起手機，

顧惜苒天氣預報說今天有太陽雨。

油菜花田里，顧惜苒蹲在田埂上摘野花。馬嘉祺抱著兩瓶橘子汽水站在身后，看著她把蒲公英舉過頭頂

顧惜苒馬學霸，你說這些絨球能飄到火星嗎？

他剛要回答，她突然轉(zhuǎn)身把蒲公英吹向他。白色絨毛撲在他眼鏡上，顧惜苒笑得直不起腰

顧惜苒哈哈！你變成白頭翁啦！

馬嘉祺摘下眼鏡擦拭，指尖觸到她發(fā)間殘留的櫻花香。

野餐墊鋪在老槐樹下，顧惜苒拆開草莓蛋糕包裝。馬嘉祺盯著她嘴角沾著的奶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即將碰到時，他猛地縮回手，把潤喉糖推過去

馬嘉祺草莓味的...

顧惜苒哇！

顧惜苒突然指著天空，

顧惜苒真的有太陽雨！

細密的雨點落下來，她拽著他的手腕往樹下躲。馬嘉祺聞到雨水混著泥土的氣息，突然發(fā)現(xiàn)兩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疊。

雨幕中，顧惜苒從帆布包里掏出三棱鏡。

顧惜苒還記得上次教我的嗎？

她把棱鏡舉過頭頂，彩虹在雨簾里若隱若現(xiàn)。

馬嘉祺看著她睫毛上掛著的水珠，突然想起化學課上的膠體丁達爾效應。

馬嘉祺顧惜苒...

暮色中的油菜花田泛起金波，顧惜苒的帆布包在身后一跳一跳。馬嘉祺攥著筆記本的手沁出汗，終于在她轉(zhuǎn)身時開口

馬嘉祺那個...

顧惜苒阿嚏！

顧惜苒突然捂住鼻子，

顧惜苒柳絮進我鼻子里了。

馬嘉祺給你。

他掏出兜里的紙巾，這是昨夜特意買的櫻花圖案。

顧惜苒好了好了

顧惜苒手忙腳亂收拾東西，草莓蛋糕蹭在他校服袖口。

馬嘉祺看著她慌亂的身影，低頭看向腕間的表。

他蹲下身，在田埂上畫了顆歪脖子樹，樹洞藏著兩個交疊的名字。

回家的公交車上，雨停了。顧惜苒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突然摸到帆布包里的潤喉糖。包裝紙上印著歪歪扭扭的字跡："下周教你看云識天氣。"她嘴角上揚，把糖紙折成紙飛機。

顧惜苒馬學霸！

她晃著手里的糖紙飛機，

顧惜苒下周教我看云！

晚風掀起她的校服衣角，像只欲飛的蝴蝶。

馬嘉祺笑了笑，把手帕小心放進書包夾層，那里還躺著張便利店小票——昨夜他買了兩包櫻花紙巾，一包給她，一包留著自己。

路燈次第亮起時，紙飛機掠過車窗，消失在金色的夕陽里。馬嘉祺靠在車窗上，看著暮色中的油菜花田漸漸遠去，手心里還殘留著她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