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祺明天早上七點,圖書館門前的梧桐樹下?
馬嘉祺用筷子替她挑開排骨上的筋膜,
馬嘉祺帶你去認通往教學樓的近路,比地圖上標的少走三個路口。
顧惜苒咬著酸甜的排骨,忽然發(fā)現(xiàn)他給自己的那碗多了塊脆骨——是她從小就喜歡的部位,他連這種細節(jié)都記得。
顧惜苒其實可以晚半小時,
她故意逗他,
顧惜苒反正明天才正式開學沒有課。
他抬眼時鏡片閃過食堂的燈光,嘴角卻帶著寵溺的笑:
馬嘉祺你忘了?你說過想看秋天的晨霧里,梧桐葉落在圖書館臺階上像鋪了金箔。”
飯后的校園漸漸染上暮色,籃球場的燈光次第亮起。顧惜苒跟著馬嘉祺繞到操場后側(cè),忽然看見整片未修剪的狗尾草在晚風中搖晃。
馬嘉祺這里比正門的觀景臺安靜,
他蹲下身撥弄草莖,指尖掠過毛茸茸的穗子,
馬嘉祺上周來踩點時發(fā)現(xiàn)的,月光好的時候,草尖會泛銀光。
顧惜苒看著他逆光的側(cè)臉,喉結(jié)在領口處輕輕滾動,忽然想起S市的海邊,他也是這樣蹲著替她找貝殼,說“最圓的那枚要放在你書桌上”。
顧惜苒其實……
她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腕,草莖的絨毛粘在指尖,
顧惜苒你不用每件事都提前準備好。
馬嘉祺轉(zhuǎn)頭看她,眼里映著遠處的路燈,像碎了滿湖的星光。
馬嘉祺習慣了,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讓她的指尖劃過狗尾草的穗子,絨毛癢得她蜷起手指
馬嘉祺從看見你在教室翻錯校服領口那天起,就總想把所有可能的路都替你鋪平?!?/p>
夜風掀起顧惜苒的發(fā)絲,她忽然想起高三開學第一天,她對著數(shù)學卷子發(fā)呆,他默默把自己的橡皮切成兩半,在她課桌上推成“V”字型。此刻他的手掌包裹著她的手,溫度透過校服布料傳來,像所有那些他不動聲色的關(guān)心,終于在這個九月的夜晚,化作了可以觸碰的真實。
顧惜苒那以后,
她輕輕抽出手指,卻把自己的掌心貼在他手背上,
顧惜苒換我偶爾幫你記著帶傘好不好?
馬嘉祺怔住,耳尖的紅蔓延到脖頸,卻仍笑著點頭:
馬嘉祺好,不過你得先記住,我上課總坐第三排,靠窗第二個位置。
顧惜苒看著他突然慌亂卻強裝鎮(zhèn)定的模樣,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永遠周全的少年,在她面前總會露出些許破綻——就像此刻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指節(jié),像在確認這份溫暖是否真實存在。
操場的廣播開始放《夜空中最亮的星》,馬嘉祺忽然站起身,伸手替她拿掉粘在發(fā)間的狗尾草穗。
馬嘉祺該回去了,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
顧惜苒跟著他往宿舍走,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他的影子始終比她的長半個頭,卻在拐角處自然地偏過身子,讓她走在遠離車道的內(nèi)側(cè)。
宿舍樓前的紫藤架下,馬嘉祺從帆布包里掏出個牛皮紙袋:
馬嘉祺給你的,昨天在舊書店看見的。
里面是本1980年版的《飛鳥集》,封面的燙金有些剝落,扉頁上貼著片銀杏書簽——是他老家院子里的樹?!胺降?3頁,”他看著她翻開書,聲音輕得像飄落的梧桐葉,“你在S市說過,喜歡‘當你為錯過太陽而流淚時,你也將錯過群星’這句?!?/p>
顧惜苒摸著書簽上清晰的葉脈,忽然想起他在便利店買冰棒時,總會把她那支的包裝紙多撕半厘米,說“這樣咬起來不費勁”。此刻他站在紫藤花架下,月光透過葉隙落在他肩上,像撒了把碎鉆,卻讓她覺得,眼前這個人,比所有星辰都更讓她安心。
顧惜苒明天見,
她抱著書轉(zhuǎn)身,又忽然回頭,
顧惜苒其實……你準備的所有細節(jié),我都很喜歡。
馬嘉祺愣住,隨即笑出聲,眼里映著宿舍樓的暖光:
馬嘉祺知道了,那以后每周三的糖醋排骨,我都幫你挑出脆骨。
顧惜苒看著他轉(zhuǎn)身時輕快的步伐,忽然明白,所謂愛情的進階,從來不是突兀的告白,而是在這些細碎的日常里,彼此都默許了對方的存在,像呼吸般自然,卻又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