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當解說進行到黑死病時期的愛情詩時，博物館廣播突然響起。

"請顧婉之女士速至服務臺，您遺失的聽診器已找到。"

全展廳愕然。顧婉之摸了摸脖子——銀色的聽診器吊墜明明好端端掛在鎖骨間。

邊伯賢突然大步走向服務臺。吳世勛剛要開口，卻見顧婉之輕笑出聲。

顧婉之"是樸醫(yī)生的惡作劇吧？"

她指向遠處——樸燦烈正躲在羅馬柱后瘋狂擺手，手里晃著個玩具聽診器。

吳世勛"抱歉。"

吳世勛的金絲眼鏡鏈微微晃動

吳世勛"我忘了您一直戴著..."

顧婉之"邊伯賢送的。"

顧婉之的指尖輕撫吊墜

她突然壓低聲音

顧婉之"其實我知道，劍橋藏本那頁是你上周特意調(diào)來的。"

吳世勛的呼吸滯了一瞬。

顧婉之"謝謝你的用心。"

顧婉之的目光越過他，落在正大步返回的邊伯賢身上。

顧婉之"但有些手稿...還是原版最動人。"

邊伯賢手里拿著被樸燦烈調(diào)包的導覽器，屏幕上定格著某段視頻——正是今早吳世勛在酒店前臺查詢顧婉之房間號的監(jiān)控片段。

夕陽透過彩繪玻璃，在三人之間投下斑駁的光影。吳世勛站在中世紀手稿的展柜前，藍寶石袖扣突然黯淡了幾分。遠處，樸燦烈正對著古希臘展區(qū)做鬼臉自拍，閃光燈在博物館肅穆的空氣中劃出一道滑稽的裂痕。

希斯羅機場的晨霧還未散盡，顧婉之站在值機柜臺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登機牌邊緣——那里被邊伯賢用鋼筆畫了個小小的聽診器圖案。

吳世勛"顧老師。"

吳世勛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今天換了身淺灰色旅行西裝，行李箱上貼著劍橋校友會的燙金貼紙。

吳世勛"臨時改了航班？"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手中的機票。

吳世勛"我記得你原定是下午的英航。"

顧婉之將登機牌翻過來，露出背面同一航班邊伯賢的座位號。

顧婉之"今早樸醫(yī)生發(fā)現(xiàn)有空出的聯(lián)排座位。"

值機大廳的廣播正在播報航班信息。吳世勛的指尖在行李箱拉桿上收緊，又緩緩松開。

吳世勛"正好，我有東西給你。"

他從公文包取出本皮面筆記本。

吳世勛"你研究過的那些手稿影印件。"

顧婉之剛要接過，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橫插進來。邊伯賢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那枚刻著日期的腕表。

他單手接過筆記本，另一只手遞來保溫杯。

邊伯賢"先吃藥。"

吳世勛的視線在那杯冒著熱氣的藥茶上停留片刻——杯身印著"World's Best Girlfriend"的字樣，明顯和邊伯賢的是一對。

顧婉之"謝謝你的資料。"

顧婉之接過筆記本，突然從包里取出個小紙袋。

顧婉之"這是回禮。"

吳世勛打開紙袋，里面是枚青銅書簽，造型是纏繞著橄欖枝的聽診器。

吳世勛"這是..."

顧婉之"大英博物館紀念品店買的。"

顧婉之"你說過喜歡他們的青銅系列。"

遠處傳來樸燦烈夸張的呼喊

樸燦烈"登機口要關(guān)閉啦！"

他推著堆滿免稅店袋子的行李車橫沖直撞。

樸燦烈"顧老師！邊漂亮！你們再不過來我就要獨吞這些司康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