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我想去城里。"翎兒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決心。翎兒決定離開小鎮(zhèn)前往城市,昭婉兒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陪同,甚至叫上了自己的男友霖子龍,三人冒雨踏上前往城市的客車。
在前往城市的路上,翎兒沉默寡言,望著窗外雨景陷入回憶,而昭婉兒與男友的親密互動無意中刺痛了翎兒的孤獨心靈。
到達城市后,三人先在一家小餐館吃飯,翎兒面對陌生環(huán)境顯得局促不安,與昭婉兒和林嘉豪的輕松自在形成鮮明對比。
翎兒提議去網(wǎng)吧,婉兒同意。在網(wǎng)吧里,翎兒沉浸在悲傷音樂中,回憶著與白懿洛的往事,而昭婉兒則與男友沉浸在游戲世界里。她匆忙起身,躲進了洗手間。狹小的隔間里,她終于可以放聲哭泣,不用再強裝鎮(zhèn)定在網(wǎng)吧衛(wèi)生間她崩潰痛哭,意識到自己對白懿洛的思念……鏡子里的人眼睛紅腫,劉海被雨水和淚水打濕,貼在額頭上。翎兒用冷水拍了拍臉,卻怎么也洗不掉那種深入骨髓的悲傷感。
她重新回到座位,耳機里悲傷的旋律流淌而出,是一首關(guān)于離別的情歌。翎兒調(diào)低音量,讓音樂剛好蓋過周圍的嘈雜。
"翎兒?翎兒!"昭婉兒的聲音穿透音樂傳來。翎兒慌忙摘下耳機。
"怎么了?"
"我和霖子龍要去買飲料,你要喝什么飲料?"
"不用了,謝謝。"翎兒搖搖頭,重新戴上耳機。昭婉兒拉著男友離開了座位,買了三瓶飲料。給翎兒帶了一瓶她最愛的酷兒給她。
音樂再次響起時,翎兒終于忍不住了。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鍵盤上。
翎兒眼睛紅腫,她知道,昭婉兒是真心關(guān)心她的,但有些痛苦,即使是再親密的朋友也無法分擔(dān)。
窗外,城市的燈光在雨中變得柔和,像是被水洗過的水彩畫。她突然明白,自己來城里并不是為了逃避,而是為了面對——面對白懿洛已經(jīng)遠去的事實,面對自己必須獨自成長的現(xiàn)實。
耳機里,那首情歌循環(huán)播放著。翎兒閉上眼睛,讓音樂淹沒自己。
網(wǎng)吧的燈光在翎兒濕潤的視線里暈染成模糊的光斑。電腦右下角的QQ圖標突然跳動起來,一個許久未聯(lián)系的名字躍入眼簾——蔣沐楓。
"你和白懿洛吵架了?"
這行字像一把鈍刀,緩慢而殘忍地切入翎兒尚未結(jié)痂的傷口。她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微微發(fā)抖。自從2月14號情人節(jié)那天之后,白懿洛說出那句"找個好人就嫁了吧"后,他們不在聯(lián)系。。
昭婉兒和霖子龍在隔壁機位陪著她,他們的像黑暗里的一束光,將翎兒照亮在另一個世界。她深吸一口氣,指甲掐進掌心,強迫自己敲下回復(fù):
"嗯嗯。我們分手了。"
消息發(fā)出去的瞬間,屏幕上的字扭曲變形。翎兒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淚水落在了鍵盤上。
蔣沐楓的回復(fù)來得很快:"聽說他相親了。過幾天就要結(jié)婚了。女方家催的緊,還給了很多彩禮。"
世界在這一刻靜止了。耳機里的音樂突然變得刺耳,那是一首白懿洛曾經(jīng)在電話里給她唱過的歌。翎兒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她死死抓住桌沿,指甲在塑料表面留下幾道白痕。
"真好,祝他幸福!"她顫抖著打下這行字,眼淚終于決堤而出,大顆大顆地砸在鍵盤上,有幾個按鍵因此失靈,字母"F"卡在那里,像是一個殘酷的玩笑——F for Failure,F(xiàn) for Fool。
他說過只愛我的……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白懿洛把她摟在自己懷里,笑著說:"等春天來了,我?guī)闳ヒ娢野謰尅?他們在小樹下他親吻她的臉頰,他說:"翎兒,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孩。"他說:"給我點時間,我要去你家提親,好嗎?"
所有的承諾都變成了可笑的謊言。他就已經(jīng)找到了要結(jié)婚的對象。翎兒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卻感覺不到痛。她機械地擦著眼淚,卻發(fā)現(xiàn)越擦越多。
"你還好嗎?"蔣沐楓又發(fā)來消息,"我也是剛聽初中同學(xué)說的,想著應(yīng)該告訴你。"
翎兒盯著這行字,突然覺得荒謬至極。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還活在那個被精心編織的夢里。她轉(zhuǎn)頭看向昭婉兒,好友正靠在霖子龍肩上,男孩寵溺地揉著她的頭發(fā)。這一幕刺痛了翎兒的眼睛。
"我沒事。"她回復(fù)道,同時點開音樂軟件,列表里還有十七首白懿洛推薦給她的歌,她一個個點過去,像是親手埋葬一段又一段回憶。
蔣沐楓發(fā)來一段語音請求。翎兒猶豫了一下,戴上耳機接通了。
"翎兒..."蔣沐楓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著些許猶豫,"白懿洛家里一直很傳統(tǒng),可能壓力比較大..."
"我知道。"翎兒打斷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耳機里傳來蔣沐楓的嘆息聲:"唉,你不要太傷心。"
這句話像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翎兒苦苦維持的鎮(zhèn)定。她猛地站起身,撞倒了桌上的飲料罐。昭婉兒驚訝地看過來,翎兒只來得及做個去洗手間的手勢,就匆匆逃離了座位。
洗手間的鏡子里映出一張陌生的臉——眼睛紅腫,妝容暈開,嘴角還帶著強行微笑后的僵硬弧度。翎兒擰開水龍頭,把冰涼的水拍在臉上,卻怎么也洗不掉那種被背叛的鈍痛。翎兒突然意識到自己甚至記不清蔣沐楓的長相。他們只是初中同學(xué),畢業(yè)后偶爾在網(wǎng)上聊幾句。而現(xiàn)在,這個幾乎陌生的人卻成了她唯一能傾訴的對象。
回到座位時,昭婉兒擔(dān)憂地看著她:"翎兒,你臉色好差,沒事吧?"
"你們玩吧,我沒事。"翎兒勉強笑了笑,重新坐回電腦前。屏幕上還停留在和蔣沐楓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條消息是:"有些人的愛就像快餐,吃飽就行,不在乎營養(yǎng)。你要等那個愿意為你煲湯的人。"
多諷刺啊,翎兒想。白懿洛曾經(jīng)也說過要給她煲湯,說她需要補補。而現(xiàn)在,他大概正在為另一個女孩系上圍裙。
翎兒走到窗邊,向外望去。外面雨已經(jīng)停了,但空氣中仍彌漫著潮濕的氣息。
翎兒看著窗外,她突然明白,有些痛苦注定要獨自承受,有些路必須一個人走。就像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沒有人能替她撐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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