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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shí)三刻,誅神臺(tái)遺址的殘?jiān)鋈环浩鹩乃{(lán)星輝。白璃踩著鎏金算盤掠過裂谷,見九尾靈寵正撅著屁股往星砂凝成的棋盤上拱喜糖盒,盒中天道殘魂發(fā)出沙啞怪笑:“千年棋局……終要收官……”
“收官前先把糖吐出來!”白璃甩出捆仙索,算盤珠卻突然凝成蜜餞。靈寵叼著糖盒躍至“天元”位,棋秤驟亮,映出三百年前未破的「長(zhǎng)生劫」殘局。星砂吞噬月光,每一粒棋子都裹著記憶碎片。
照微的塵寰劍劈開迷霧,劍氣卻似泥牛入海。劍尖挑起的銘文泛著血光,竟是白璃筆跡:「乾元?dú)v九萬八千載,賭局開盤,不死不休」。他忽然悶哼一聲,劍穗纏著的金絲無風(fēng)自動(dòng),勒出掌心血痕。
“少坊主這熔人的手藝——”沉璧冷冽嗓音自棋秤傳來。白璃循聲望去,鏡辭的萬象晷正噴著七彩煙霞,將玄衣典獄長(zhǎng)煉成黑子投入棋局。他半身凝著冰霜,鎖鏈纏住失控的法器:“倒比捆仙索暖和些?!?/p>
白璃腕間溯世瞳裂開血紋,瞳中映出駭人真相——星砂正蠶食仙靈之氣,棋秤每落一子,便抽離一縷前世記憶。她反手?jǐn)S出金算盤,算珠卻化作糖葫蘆釘入棋秤,甜膩香氣中傳來司命顫巍巍的留影:“二位仙君……小仙當(dāng)年也是被迫篡改命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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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風(fēng)如刀,白璃墜入誅仙臺(tái)幻境。三百年前的雪衣翻卷如鶴,她指尖凝訣,正將鎮(zhèn)魂釘替換成自己的情絲。本該昏迷的照微突然攥住她手腕,劍魄裂紋蔓出金絲:“你早知這是死局……為何還跳?”
幻境轟然震顫,陣眼處的鎮(zhèn)魂釘化作算盤珠。白璃咬牙重布星軌,發(fā)間鸞鳳步搖纏著情絲寸寸崩裂。九尾靈寵忽從虛空竄出,叼著的今世劍穗燃起金焰,穗間金絲與照微心口灼痕如出一轍。
“肉償賭債……利滾利……”靈寵歪頭吐出糖盒,盒蓋刻著歪扭小字。白璃耳尖泛紅,算盤珠劈碎幻象,卻見棋秤外真正的照微正被星砂纏成蠶蛹,塵寰劍穗已褪成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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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舔舐爐壁,照微置身鑄劍幻境。三百年前的白璃面色慘白,剜出心口一魄融入劍胚。“替你存著真心……”她撫過未成形的塵寰劍,將一縷發(fā)絲藏入劍柄,“來世記得討債?!?/p>
劍靈突然蘇醒,劍柄浮現(xiàn)今世白璃的虛影:“仙君這賴賬的毛病……倒是千年未改?!闭瘴馀_幻境,卻見鑄劍爐外,真正的白璃正被星砂吞噬裙裾,腕間溯世瞳滲出血珠。
“賒賬九世……該清算了?!彼⒅改ㄟ^劍鋒,心血染紅劍穗。塵寰劍嘯如龍吟,劈開時(shí)空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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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市已成人間煉獄。鏡辭掄起煉器錘砸向萬象晷,丹爐炸出漫天糖丸。財(cái)神元寶長(zhǎng)出細(xì)腿跳起胡旋舞,月老紅線織成巨幅嘲諷——「打不過就成親」。沉璧的黑子化身凍住暴走的法器,鎖鏈纏住鏡辭腰肢:“少坊主,這次要熔幾成?”
“熔你個(gè)頭!”鏡辭的鎏金面罩崩裂,露出眼尾朱砂痣。沉璧忽然輕笑,玄冰鎖鏈綻開紅梅紋路:“第一百件失敗品……該刻你我名諱。”
白璃的叱喝破空而至:“要調(diào)情滾遠(yuǎn)點(diǎn)!”她踩著金元寶掠過,算盤珠化作牢籠扣住棋秤。照微塵寰劍蘸著醉仙釀,在虛空寫下血契:“賒你情絲一縷……利滾利還九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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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砂棋盤轟然炸裂,天道殘魂尖嘯著潰散。白璃發(fā)間金絲纏住照微脖頸:“仙君這心頭血……值錢得很?!彼词謱⑷说衷跉埍?,劍氣凝成胖頭魚叼走她鬢邊夜明珠:“不及白仙子情絲萬分之一。”
九尾靈寵趁機(jī)將天道碎片塞入喜糖盒,盒蓋刻著「沉璧鏡辭大婚賀儀」。鏡辭揪著靈寵后頸皮:“這玩意兒抵債不夠!”沉璧忽然貼近,玄冰鎖鏈凝成并蒂蓮釵插入她發(fā)間:“加上本座……可夠?”
歸墟海忽降金雨,司命含淚修訂《訛天記》終章:「所謂長(zhǎng)生劫……原是場(chǎng)風(fēng)月局」。白璃在誅神臺(tái)支起算命攤,招牌刻著鎏金大字——「專破天道局,附贈(zèng)冷面仙君痛罵體驗(yàn)」。
潮聲漸歇,照微劍尖挑起酒壇:“白仙子可要賒賬?”壇底圖騰忽亮,與二人掌心契紋交相輝映。三十三重天外,新一輪棋局已在星砂中悄然鋪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