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未完全散去的校園里,林茉攥著轉(zhuǎn)學文件的指尖微微發(fā)白。教務(wù)處飄出的油墨味混著走廊里殘留的Alpha信息素,讓她不得不把薄荷糖咬得咔咔作響。這是母親托人從德國帶來的強效阻隔劑,糖衣在舌尖炸開的冰涼勉強壓住翻涌的不適。
"三年A班..."她抬頭辨認班牌時,后頸的阻隔貼突然掀起一角。風里卷來籃球場的方向飄來的龍舌蘭酒味,刺激得她踉蹌扶住窗臺。玻璃倒影里映出少女單薄的身影,及腰黑發(fā)用絲帶松松束著,過分蒼白的膚色在深藍色校服襯托下,像枝頭將墜未墜的新雪。
教室里驟然爆發(fā)的哄笑驚得她渾身一顫。
"聽說今天要來頂級Omega?"靠窗的男生把椅子翹得咯吱響,"我家老頭子連夜給校長打電話,非要讓我和轉(zhuǎn)學生當同桌。"
"就憑你B級的信息素等級?"短發(fā)女生嗤笑著翻開課本,"沒聞到飄進來的茉莉香嗎?至少是S級的純度。"
林茉的后背抵住冰涼的瓷磚墻,抑制劑噴罐在裙袋里硌得生疼。母親臨行前的叮囑在耳畔回響:"千萬藏好你的檢測報告,茉莉信息素濃度超標三倍這種事..."
"林同學?"班主任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她慌忙轉(zhuǎn)身,撞見對方金絲眼鏡后探究的目光。中年Beta女教師鼻翼翕動,忽然皺眉按住她的肩膀:"你用了雙重阻隔劑?"
教室門打開的瞬間,三十道目光織成的網(wǎng)驟然收緊。林茉聽見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某個Alpha失控打翻水杯,檸檬海鹽的氣息炸開在燥熱的空氣里。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止不住茉莉香從后頸絲絲縷縷滲出。
"我是...林茉。"尾音淹沒在突兀響起的上課鈴里。
班主任敲了敲講臺:"第三排有空位。"話音未落,此起彼伏的舉手聲像雨后冒出的蘑菇。林茉低著頭快步行走,過處帶起的氣流攪動著Alpha們的信息素,如同石子投入暗潮洶涌的深潭。
突然襲來的眩暈讓她撞在課桌角上,金屬銘牌刺痛小腹——那是張擺滿藥瓶的課桌。她慌亂中扶住椅背,卻摸到一層薄灰,抬頭正對窗外銀杏樹搖晃的枝影。這個靠墻的座位仿佛被無形結(jié)界籠罩,與躁動的教室涇渭分明。
"江雪的座位你也敢碰?"后桌女生突然壓低聲音,"會長最討厭別人動她東西。"
林茉觸電般縮回手,袖口掃落的藥瓶骨碌碌滾到過道。她慌忙蹲下時,忽然嗅到膠囊表面殘留的雪松氣息,清冷中帶著苦艾的凜冽。指尖觸到瓶身刻著的細小英文:Cardiac Suppressor(心臟抑制劑)。
"新同學對別人的隱私很感興趣?"
泠泠如碎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林茉仰頭時發(fā)絲掃過對方筆挺的西裝褲。逆光中的少女單手拎著學生會執(zhí)勤袖章,鎖骨處銀鏈墜著的雪花徽記泛著冷光。晨風穿過她雪白的襯衫下擺,帶著山巔霧凇的氣息撲面而來。
林茉踉蹌著起身,后腰撞上桌角也渾然不覺。此刻她腺體突突跳動,本該恐懼Alpha信息素的身體,卻像凍僵的旅人遇見溫泉般舒展。那些在血管里橫沖直撞的茉莉香突然溫順地蜷縮起來,如同找到歸處的螢火。
"對、對不起。"她看著江雪彎腰撿藥瓶時垂落的銀灰色長發(fā),忽然注意到對方后頸貼著的竟是Omega專用阻隔貼。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瞳孔驟縮,未盡的話語被江雪突然按在桌沿的手截斷。
"第三次警告,林同學。"學生會長的指尖劃過她袖口的茉莉刺繡,"你的信息素..."刻意壓低的聲音擦過耳畔,"正在誘導全班Alpha進入易感期。"
林茉這才驚覺教室異樣。此起彼伏的椅子摩擦聲中,十幾個Alpha眼睛發(fā)紅地站起來。濃烈的紅酒與皮革氣息如潮水漫漲,她腿一軟跌坐在江雪的椅子上,茉莉香突然如煙花炸開。
混沌中有人攥住她的手腕,雪松氣息織成密不透風的網(wǎng)。江雪的聲音穿過嘈雜:"所有人趴下!"隨著破空之聲,三支抑制劑針筒精準扎進鬧得最兇的Alpha后頸。
林茉被拽著穿過沸騰的教室,江雪的體溫隔著襯衫布料滲進來。在跨出后門的瞬間,她看見會長冷白耳垂上閃著藍光的耳釘——那是頂級Alpha才被允許佩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