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在回廊陰影里讀《查克拉經(jīng)絡(luò)詳解》時,卡卡西的苦無突然釘在書脊三寸處。月光沿著刃口淌到他松垮的領(lǐng)口,露出鎖骨處未愈的灼痕——那是上周我查克拉暴走時留下的。
"十二歲小鬼看這個?"他指尖勾著酒壺,霧氣在面罩上凝成細小水珠,"普通孩子現(xiàn)在該在收集忍者卡。"
我翻過一頁,故意讓書頁映出前世實驗室常用的批注符號:"你十二歲時已經(jīng)在暗部解剖尸體了。"
瓷壺與木地板相撞的悶響驚飛夜梟??ㄎ鞯膶戄喲墼诤诎抵蟹浩鹧珴i漪,方才的慵懶蕩然無存。他俯身時護額鐵片貼上我眉心,混著鐵銹與茶漬的氣息撲面而來:"第三次。"
"什么?"
"你泡茶時習慣性敲擊杯壁三次——這是審訊班用來測試水溫的小動作。"他的影子完全籠罩住我,"吃烤魚會剔除所有細骨,傷口包扎打的是醫(yī)療班最新的蝴蝶結(jié)。"
書頁在掌心皺成廢紙。我早該想到的,這個十六歲就成為上忍的男人,觀察力敏銳得可怕。夜風穿過他指間苦無的圓環(huán),發(fā)出類似骨哨的嗚咽。
"要滅口嗎?"我仰頭望進他猩紅的瞳仁,"用雷切還是土遁?"
他突然笑出聲,殺氣化作檐角晃動的風鈴。酒液在壺中晃出細碎星光,遞到我唇邊時泛起薄荷味:"嘗嘗,居酒屋的新品。"
辛辣液體灼燒喉管的瞬間,他低啞的嗓音混著晚櫻香氣落下:"上周你給阿斯瑪?shù)姆庥⌒g(shù)式,是改良自漩渦一族的四象封印吧?"
我劇烈咳嗽,酒漬在衣襟洇出深色花斑。他屈指彈飛我發(fā)間的椿花,花瓣正巧落進方才苦無釘穿的破洞:"十二歲,嗯?"
晨霧漫進庭院時,我們?nèi)员3种鴮χ诺淖藙荨?ㄎ骱鋈挥镁磔S敲我發(fā)頂,變出還冒熱氣的鯛魚燒:"紅豆餡,雙倍糖霜。"
"收買我?"
"封口費。"他瞇起獨眼,"畢竟某人偷喝我的存酒。"
那日后,卡卡西開始頻繁更換監(jiān)視方式。有時是黏在湯碗底的竊聽符,有時是隨晨露蒸發(fā)的分身術(shù)。最過分的是那次浴室突襲——當我裹著浴巾對鏡處理后背舊傷時,通風口突然飄來他懶洋洋的提醒:"醫(yī)用酒精在第二層柜子。"
"變態(tài)跟蹤狂!"我砸過去的肥皂盒被他用雷切削成心形。
真正露出馬腳是在雨夜。任務(wù)歸來的卡卡西渾身浸透血腥氣,草薙劍的裂口處還粘著霧隱暗部的護額碎片。我下意識摸向腰間——前世總別著的戰(zhàn)術(shù)筆早已換成苦無。
"別動。"我拍開他想結(jié)印止血的手,"貫穿傷需要先清創(chuàng)。"
手術(shù)鉗精準夾出嵌入肋骨的鐵蒺藜時,卡卡西的呼吸頻率絲毫未變。酒精棉擦過他腰腹陳年的十字傷疤,我突然想起資料里神無毗橋的慘烈。二十五歲的靈魂在十二歲軀殼里顫抖,縫合線卻穩(wěn)得像做過千百臺手術(shù)。
"醫(yī)療班長的結(jié)印方式。"他忽然扣住我手腕,"去年才改良的手法。"
紗簾被暴雨掀起,露出窗外三代目煙斗的火光。我扯斷腸線,用查克拉灼合最后一道傷口:"要告發(fā)我嗎?"
卡卡西的指尖撫過縫合處,那里留著前世養(yǎng)成的習慣性收尾結(jié)。他忽然將沾血的護額蓋在我眼前,鐵腥味混著藥香:"明天早餐想吃什么?秋刀魚還是玉子燒?"
晨光中,我望著廚房里哼歌的銀發(fā)背影。他圍裙系帶松垮地垂在腿側(cè),袖口隨煎蛋動作露出腕間新添的監(jiān)視符印。當我們目光在蒸汽中相撞時,他舉起焦黑的失敗品笑得眉眼彎彎:"今天開始,教你查克拉手術(shù)刀?"
苦無在指尖轉(zhuǎn)出湛藍弧光,我知道有些秘密正在晨露中悄然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