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放出了我的小鴿子。
半夜三更,裴鶴癱著臉單腳立在加高版的后墻上,腳下是豎著的鋒利鐵片。
[老三,如果不是我輕功好,今晚就得扎死在你家后門。]
我心虛地縮了縮頭。
[裴鶴,快帶我出去,我要去見長姐。]
我見他沒動,手里也沒帶繩子。
[老三。]
[皇上下了禁令......坤寧宮封了,沒有人能進(jìn)得去。]
[那我長姐怎么樣了。]
[皇后娘娘懷有身孕,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可要我如何放心。
動蕩的朝局,已犯眾怒的恩寵。
觸住而亡的洛御史進(jìn)宮前,用血寫了文書,字字句句,都在說姐姐是妖后。
我不懂,明明下令揮霍的是皇帝,明明強(qiáng)征賦稅的人是酷史。
可為什么,要將一切罪名安插在長姐的頭上。
她根本就不想要摘星閣。
自古[妖妃]是什么下場,我們每個人心里都清楚。
但變故來不及讓我想太多。
長姐的平安尚未可知。
父親便一病不起。
這下沒有人能把我束縛在后院了。
我徹夜守在父親的榻邊,看他消瘦的面容和越發(fā)深沉的眼。
[羋舒。]
他喊我。
[從前我想,站得夠高才能保護(hù)你們?nèi)忝谩
[可站的太高,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國公,丞相,外戚。
我們羋府和周帝牢牢地綁在一起。
我俯下身,把臉貼在父親手上。
[爹,我聽裴鶴說了,外面的情況都在變好,城里的流民都沒有了。]
[二姐和裴家哥哥們都能征善戰(zhàn),大周不會有事的。]
父親眼中劃過訝異,復(fù)而頷首。
[那就好,那就好。]
可惜我垂著頭,沒有多看幾遍他的眼睛,也就自然沒讀懂他話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