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樹如遭雷劈,他的身子驀地僵住,雙唇無意識地張開,輕微地打著顫。
他不知道自己怔了多久,回過神來時,他對許妍說道:“小研,你快出來,我們一起去報警?!?/p>
聞言,許妍沖他大喊:“不行!”
由于哭得太久,她的聲音夾帶著濃厚的鼻音。
兩個字,充滿了她的無奈,凄涼和恐懼。
姚樹不解,“為什么?”
“不行,他會……”許妍嘴唇輕顫,“小樹,不可以報警……”
“小研,報警會讓那個人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況且,單憑我們兩個是抓不到他的。”
“小樹……”許妍輕喚著他的名字,可下一秒,許妍像是瘋了一般,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啊——!我該怎么辦,怎么辦,啊——”
“小研,你先冷靜,你還有我,我會陪著你的,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好不好?小研,你先把門開開,好嗎?”姚樹懇求道。
許妍依舊沒有聽姚樹的話把門打開,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已沒有臉面再去見他。
姚樹明明是那么好的一個人,是那么體貼的一個男友,而自己卻背叛了他。即使是非自愿的,可背叛就是背叛。
想起姚樹對她的種種體貼,她的呼吸愈發(fā)急促,心臟揪心地發(fā)疼,那晚那人帶給她的痛苦在此刻達到了極點,她再也崩不住,在房中撕心裂肺哭了好久好久,即使嗓子哭啞了,也渾然不知。
姚樹此刻靠坐在門外,無聲哭泣,不敢貿(mào)然撞開門,怕嚇到許妍。
雙方就這樣,以門為界限,門外的姚樹坐在地上,頭仰靠在門上,他的眼睛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的某處。
房內(nèi)的許妍跪坐在地上,頭無力地抵在門板上,她的一只手撫在門上,似是透過房門感受她門外的愛人。
她的眼睛干澀得厲害,淚也已哭干,但她不敢閉上眼,否則那日的畫面便會再次浮現(xiàn)出來。
她麻木地保持現(xiàn)在的姿勢,但不覺累。
一門之隔,猶如天塹。
姚樹在門外默默地陪著許妍,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報警,可許妍對此卻很恐懼。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到底該怎么辦啊。
怕許妍做出傻事,姚樹緊繃神經(jīng),時刻警惕著里面的動靜,并時不時朝門內(nèi)喊一聲許妍。
就這樣過了兩個小時,房門啪嗒一下打開了,姚樹雖沒料到許妍會把門打開,但他的身體卻比意識提前做出反應(yīng),他咻地站起身,許妍的臉都還沒看清,雙手卻已緊緊抱住她,他又激動又害怕,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
“小樹,我臟……”
“不臟!”說著,姚樹手臂的力度增大了些。
姚樹哽咽道:“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明明我應(yīng)該知道……”
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的危險性。
但他不敢繼續(xù)說下去,“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小研,對不起對不起……”
許妍慢慢紅了眼眶,她輕輕吸了吸鼻子,明明在出來之前做好準備了的,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不在他面前哭鼻子的嗎?
真是一點也不爭氣。
她伸手回抱住了姚樹,輕拍著他的背,“不怪你,小樹,這事不賴你,別哭了……”
“小研,我對不起你,真的真的對不起……”眼淚大顆大顆滴落在許妍的肩膀上,打濕了一片。
“這不怪你?!痹S妍深吸一口氣,松開了手,迫使姚樹看著自己,她錚錚道:“姚樹,這事不怪你,也不怪我,懂嗎?你不該自責(zé),我也不該!”
這話不僅僅是對著姚樹說的。
“小研,真的……不能……報警嗎?”姚樹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從嘴里蹦出來的,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許妍的表情。
許妍緊閉雙唇,低下頭,默了很久。
她咬著牙,“他有視頻?!?/p>
僅需一句話,姚樹就了解了她的囹圄——那人拍下了當(dāng)時的視頻,如果許妍敢報警,他就發(fā)出來,讓許妍沒臉活在這世上。
“靠!他**!”
這是姚樹從小到大第一次說臟話,他的胸膛因憤怒而劇烈起伏,每一股呼出的氣都帶著強烈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