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在轟鳴聲中沿著大雪落下的方向駛?cè)?,除了雪聲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轟鳴聲。
“你是誰?!”劇烈的爆炸聲格外刺耳伴隨著列車員驚恐的聲音傳來,陳伶懶懶的抬眼看去,只一眼,他就知道今天自己決計(jì)不會留在這里。
“三區(qū)執(zhí)法官總長,韓蒙”韓蒙淡淡巡視一遍車內(nèi)乘客,便翻身上車徑直走向陳伶。
“韓蒙,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不等陳伶開口,一旁一道夾雜著慍怒的聲音傳來,“他是群星商會要的人,你難道沒見識過他們的手段嗎?”
韓蒙像是沒有聽見他在說什么一樣,挑眉看向陳伶。
“陳伶,作為三區(qū)執(zhí)法者,出了兵道古藏,不第一時間找我報道,這是要去哪?”
陳伶朝他晃了晃自己那被無形力量束縛的雙手,轉(zhuǎn)而看向自己身后的人,意思很簡單了,他綁的我,你找他。
韓蒙槍指書神道的男人:“放開他,不要讓我重復(fù)第二遍?!?/p>
“韓蒙你瘋了?”
“放開他。”說著對面的男人開始寫字,只是還未寫完,他的額頭已經(jīng)抵上一節(jié)槍管?!胺砰_他!”這一次韓蒙的語氣帶了絲不容置喙的霸氣,仿佛下一刻這個男人敢拒絕就一槍崩了他。
晌久,男人還是在空中揮筆,放開了陳伶,離去時還轉(zhuǎn)身怒視韓蒙:“韓蒙,群星商會不會放過你們!極光城不會有你們的容身之地”說完便縱身躍入雪中化成一個個壁畫向著極光而去。
列車被韓蒙打穿,雪花洋洋灑灑擠入車窗,縱使陳伶擁有血衣感覺不到冷意,發(fā)絲與衣裳還是染上一片白。與這蒼茫無際的雪地竟有些莫名的融洽。
“我以為你最多會殺一、兩個人,沒想到最后只出來了你一個?!表n蒙無奈嘆氣。
“為什么救我?”
“我了解群星商會的手段,你在那只會粉身碎骨?!?/p>
“怎么找到我的?”
“今天通往極光城的列車只有這一輛?!?/p>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陳伶不在多言,轉(zhuǎn)身與韓蒙一起一躍而下,奔走在大雪之間,雪越下越大,陳伶感到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
“大人,這人骨頭真的硬,硬抗三輪碎魂搜證,還要繼續(xù)嗎?”耳邊諂媚的聲音喚回陳伶的思緒。
抬眼望去,陳伶瞳孔一縮,桌上那如爛泥般渾身是血的正是韓蒙,他不敢去想韓蒙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這樣。
這一天陳伶都隱匿在暗處觀察著韓蒙,灰敗的瞳色似是對這爛透的世界死心。一整天,韓蒙都低頭不語。
夜晚月色爬進(jìn)窗來,眾人熟睡后,陳伶知道機(jī)會到了,立即動用無相從窗子進(jìn)去,沒管韓蒙的疑惑帶著他就逃了出去。
眼前是隨風(fēng)飄揚(yáng)的大紅戲袍,身后是那刺耳的叫罵聲,韓蒙感到一絲不真實(shí),自己不應(yīng)該死在群星商會的地牢里嗎?他是誰,自己又身處何地。
一個個問題涌上心頭,待世界重新歸于沉寂,陳伶才停下來,看著眼前青澀卻與自己并肩的少年,陳伶不禁感慨。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看你是個可造之材,惜才而已?!?/p>
得罪群星商會等于在極光城無法立足,要么眼前人實(shí)力強(qiáng)勁,不屑一顧,要么眼前人是個亡命之徒。
看著韓蒙認(rèn)真思考的樣子,陳伶不禁一笑:“好了,別想太多,你的未來應(yīng)該是通天大道,而不是死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表n蒙一怔,通天大道,自己嗎?
還不等韓蒙再問些什么,陳伶便大手一揮,將暈倒的韓蒙帶到一戶人家旁便轉(zhuǎn)身離去。
再睜眼,已然回到正確的時間點(diǎn),太神奇了,剛才自己居然跟時代存檔那樣穿越時空了,還是少年的韓蒙,太可愛了,要不是感覺到自身的不穩(wěn)還想再逗一會兒呢。
“醒了?”沙啞的聲音傳來,陳伶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韓蒙背上,似是看穿自己的心思一樣,韓蒙繼而說道:“剛才你突然昏厥,也叫不醒,三區(qū)還有很多事沒處理,只好背著你走了?!?/p>
陳伶點(diǎn)點(diǎn)頭,終是沒在多少,韓蒙既然愿意背,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漫天大雪下一紅一黑的身影與極光背道而馳,寒冬總會結(jié)束,而后迎來的便是無盡繁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