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那一聲帶著顫音的呼喚,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把原本就因為瘟疫和結(jié)盟搞得有點懵圈的劉耀文和丁程鑫都給炸過來了。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帳篷里回蕩,仿佛炸響的驚雷。
“娘?咋了?”丁程鑫第一個竄過來,腳步急促,帶起一陣輕微的風聲,狐貍尾巴差點沒因為跑太快而打結(jié),他看著自家老媽那一臉凝重又帶著點“我可能發(fā)現(xiàn)了華點”的表情,心里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劉耀文緊隨其后,步伐沉穩(wěn),踏在地上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但那雙深邃的狼眸里也寫滿了疑問。
他看著青檀手里那個他們剛剛才交換沒多久,還帶著彼此體溫和一絲絲尷尬的血契信物,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手指觸碰到空氣,仿佛能感覺到那信物上殘留的溫度。
這玩意兒,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青檀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把剛才的發(fā)現(xiàn)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她呼吸的聲音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中格外清晰。
她攤開手心,那枚由狼牙和狐骨巧妙結(jié)合的信物靜靜躺著,在昏暗的光線下,信物閃爍著微弱的光澤,上面的紋路若隱若現(xiàn),透著一股子古老又神秘的氣息。
“你們看這上面的紋路,”青檀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像不像……我們狐族禁地里那塊預(yù)言石碑上的圖案?”
丁程鑫聞言,好奇地湊近了腦袋,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耳朵上的絨毛在微風中輕輕顫動。
他小時候調(diào)皮,偷偷溜進過禁地邊緣,遠遠瞥見過那塊傳說中的石碑,但印象已經(jīng)模糊了。
他拿起信物,指尖劃過那些冰涼而凹凸不平的紋路,觸感確實有點……特別。指尖與紋路摩擦的細微聲響在寂靜中清晰可聞。
他歪著頭,努力回憶,“好像……是有那么點意思?娘,你確定沒看錯?”
“錯不了!”青檀斬釘截鐵,“我年輕時負責看守過禁地一段時間,那石碑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這信物上的紋路,絕對是從石碑上截取下來的,而且是最核心的那一部分!”
劉耀文也拿起信物,他的手指更為粗糲,帶著常年握兵器的薄繭。手指與信物接觸,發(fā)出輕微的摩挲聲。
他仔細摩挲著那些紋路,狼族對于圖騰和古老印記有著天生的敏感。
雖然他不認得狐族的文字或圖案,但能感覺到這紋路中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力量波動,與他自身的血契之力隱隱有些呼應(yīng),卻又更加晦澀難懂。一股奇異的能量在指尖流轉(zhuǎn)。
“石碑……預(yù)言?”劉耀文看向青檀,聲音低沉,如同沉悶的鼓聲,“那預(yù)言說了什么?”
青檀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具體內(nèi)容,只有歷代狐王和少數(shù)幾個核心長老知曉。我只知道,那預(yù)言關(guān)系到我們兩族的命運,甚至……可能是存亡?!?/p>
“我勒個去!”丁程鑫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不是吧?我們倆就搞個合作,順便交換個信物,怎么還扯上兩族命運了?這劇本是不是有點太跳躍了?”他撓了撓頭,感覺腦容量有點不夠用了。頭皮與手指摩擦發(fā)出沙沙聲。
這信息量,簡直堪比期末考試前老師突然劃重點,還全是超綱題!
三個人圍著那枚小小的信物,腦袋湊在一塊兒,活像三只在研究高科技產(chǎn)品的土撥鼠。
他們翻來覆去地看,用指尖描摹,甚至丁程鑫還試圖用靈力去感知,結(jié)果除了讓信物稍微亮了一下下,屁用沒有。靈力波動的微光一閃而過。
那些紋路就像是上了鎖的密碼,看得見,摸得著,就是解不開。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我們好像很厲害但又好像啥也不是”的尷尬氣氛。
“嘖,”丁程鑫率先放棄,往后一靠,癱在椅子上,椅子發(fā)出輕微的嘎吱聲,“不行了不行了,看得我眼睛都快瞎了。這玩意兒比我小時候偷看禁書還費勁?!彼嗔巳嗵栄?,手指按壓太陽穴的聲音清晰可感。
“娘,你說,族里有沒有那種活了很久很久,知道很多老掉牙故事的老爺爺老奶奶?說不定他們認識這玩意兒呢?”
青檀眼睛一亮:“對啊!我怎么沒想到!族里確實有幾位隱居的長者,他們知道很多上古流傳下來的秘聞,或許……玄風長老能知道些什么?”
“玄風長老?”丁程鑫皺了皺眉,“就是那個住在南山竹林,脾氣怪怪的,據(jù)說能跟竹子聊天的那個老頭?”
“正是他?!鼻嗵袋c頭,“他學識淵博,尤其對古籍和預(yù)言頗有研究?!?
劉耀文聽著他們的對話,沉吟片刻,做出了決定:“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處。鐵牙!”
“嗷嗚!首領(lǐng)!”帳外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回應(yīng),緊接著,一個身材魁梧、眼神憨厚的狼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正是劉耀文的左膀右臂,鐵牙。簾子被掀開時發(fā)出的聲音在安靜的帳篷里格外清晰。
“你立刻帶一隊人馬,返回北境狼族,”劉耀文命令道,語氣不容置疑,“去查閱族中古老的典籍,看看是否有關(guān)于這種紋路或者血契的記載。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是!首領(lǐng)!”鐵牙領(lǐng)命,捶了捶胸口,轉(zhuǎn)身風風火火地就出去了,效率高得驚人。腳步聲漸漸遠去。
“那我呢?”丁程鑫指了指自己,“我跟你一起去找那個玄風老頭?”
劉耀文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我們留在狐族,盡快找到玄風長老,看能否從他那里得到線索?!?
兵分兩路,效率至上。這很劉耀文。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動身去找那位傳說中的玄風長老,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就在他們對著信物一籌莫展,帳篷里安靜得只剩下彼此呼吸聲的時候,一道蒼老卻帶著幾分飄忽的聲音突兀地在帳外響起:
“呵呵,年輕的狼王,還有狐族的小少主,似乎遇到了點麻煩?”
三人皆是一驚!
青檀猛地站起身,護在丁程鑫身前,警惕地望向帳門口。風聲在帳外呼嘯,仿佛預(yù)示著危險的來臨。
劉耀文也瞬間繃緊了身體,肌肉線條在獸皮衣下隱隱賁張,眼神銳利如刀。
帳簾被一只枯瘦但有力的手緩緩掀開,一個身穿灰色布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走了進來。布袍在微風中輕輕飄動。
他身形佝僂,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手里拄著一根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竹杖,腳步無聲無息,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樣。竹杖與地面接觸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你是何人?”劉耀文冷聲問道,周身散發(fā)出屬于狼王的威壓。威壓仿佛化作一股無形的氣流在帳篷中流動。
老者卻仿佛沒感受到那股壓力,只是呵呵笑了兩聲,目光在三人臉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劉耀文手中的血契信物上:“老朽玄風,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罷了。聽說你們在為這‘血契之引’煩惱?”
玄風?!他就是玄風長老?
丁程鑫和青檀都愣住了。
這……出場方式也太“大佬”了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
“前輩認得此物?”劉耀文壓下心中的驚訝,沉聲問道。
“何止認得,”玄風長老捋了捋他那雪白的長須,他之所以找上狼族和狐族護送藥材,是因為他與其他勢力不合,那些勢力害怕霜語冰川的惡劣環(huán)境和重重危機,都不敢?guī)兔?。而狼族和狐族向來英勇,所以他才將希望寄托在此?
丁程鑫心里嘀咕:這老頭,神神叨叨的,不會是來碰瓷的吧?
他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眼神里多了幾分審視。
他天生對這種故弄玄虛的調(diào)調(diào)有點反感。
劉耀文卻沒心思去管對方是不是在裝逼,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真相,尤其是關(guān)乎兩族命運和瘟疫解藥的真相。
“前輩既然知曉,還請告知!”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急切。
玄風長老搖了搖頭,慢悠悠地說道:“天機不可泄露……除非,你們能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
來了來了,經(jīng)典橋段!
丁程鑫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沒那么簡單。
這年頭,連NPC都知道要收費了。
“什么代價?”劉耀文問道,眼神堅定。
只要能救族人,別說代價,就是要他這條命,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玄風長老渾濁的眼睛掃過劉耀文和丁程鑫,緩緩開口:“老朽最近煉制了一批特殊的藥材,需要送到極北之地的‘霜語冰川’。那里環(huán)境惡劣,危機四伏,單靠老朽一人之力,恐怕難以抵達。我需要你們狼族和狐族的精銳力量,共同護送這批藥材安全到達目的地。”
“護送藥材?”丁程鑫挑眉,“送到霜語冰川?那地方鳥不拉屎,冷得要死,送藥材去那里干嘛?給冰塊治感冒嗎?”
玄風長老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此乃天機,時機到了,自會知曉。作為交換,只要你們能將藥材安全送達,老朽便會將這血契信物的秘密,以及那上古預(yù)言的關(guān)鍵,盡數(shù)告知?!?
丁程鑫還想再問,卻被劉耀文抬手阻止了。
劉耀文看著玄風,眼神銳利:“只是護送藥材?”
“只是護送藥材?!毙L長老點頭,語氣篤定,“老朽以狐族長老的名譽擔保?!?
劉耀文沉默了片刻。
霜語冰川路途遙遠且兇險,抽調(diào)兩族精銳護送,無疑會分散對抗瘟疫的力量,風險極大。
但,血契的秘密和上古預(yù)言,可能直接關(guān)系到瘟疫的根源和丁程鑫的“靈狐血脈”,這個誘惑太大了。
權(quán)衡利弊,劉耀文做出了決定:“好,我們答應(yīng)你!”
丁程鑫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雖然他對這個玄風老頭一百個不放心,但劉耀文的決定,他選擇相信。
畢竟,現(xiàn)在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哦不,是拴在一根血契上的狼和狐貍。
“很好。”玄風長老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事不宜遲,盡快召集人手,三日后出發(fā)?!?
說完,他也不多留,轉(zhuǎn)身拄著竹杖,又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仿佛一陣風吹過,只留下滿室的疑問和凝重。
眾人在玄風長老離開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和思考,帳篷里安靜得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大家都在心里權(quán)衡著這個決定的利弊。
然而,一直沉默的青檀,卻在玄風離開后,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她走到帳門口,望著玄風消失的方向,鼻翼微動,像是在捕捉空氣中殘留的氣息。
“娘,你怎么了?”丁程鑫注意到母親的異樣,關(guān)切地問道。
青檀緩緩回過頭,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她看著丁程鑫,又看了看劉耀文,嘴唇動了動,聲音有些發(fā)飄:
“玄風長老身上的氣味……有點熟悉……”
“熟悉?”丁程鑫不解。
青檀眉頭緊鎖,努力在記憶深處搜尋著那絲線索,喃喃自語:“好像……很多年前,南疆那場差點滅了我們半個狐族的大火里……我聞到過類似的味道……”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微不可聞,但那雙眼睛里卻風暴驟起。
“等等……”青檀猛地抓住丁程鑫的手臂,指尖冰涼,“他……”“他身上的味道,像極了……燒焦的狐尾。”青檀的聲音顫抖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每個字都帶著徹骨的寒意。
丁程鑫渾身一僵,燒焦的狐尾……那場大火,是他童年最可怕的噩夢。
無數(shù)族人的慘叫,沖天的火光,還有那揮之不去的焦糊味,至今仍在他腦海中盤旋。
如果玄風長老真的和那場大火有關(guān)……那他接近他們的目的,恐怕就沒那么簡單了!
“娘,你確定嗎?”丁程鑫的聲音也變得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青檀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時,眼神已經(jīng)變得堅定:“雖然過去了這么多年,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味道。我敢肯定,玄風長老身上,絕對沾染過那種味道!”
劉耀文一直沉默地聽著,狼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他雖然不知道那場大火具體是怎么回事,但青檀的反應(yīng)讓他意識到,事情恐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復(fù)雜。
周圍的環(huán)境開始變得不安寧,風聲愈發(fā)呼嘯,仿佛有一雙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帳篷外的樹木沙沙作響,仿佛在發(fā)出警告。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鐵牙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響起:“首領(lǐng)!不好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劉耀文沉聲問道。
鐵牙掀開帳簾,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語氣急促:“我們派出去的斥候回報,狼族和狐族領(lǐng)地附近都出現(xiàn)了一些神秘的黑影,他們行動詭秘,似乎在暗中監(jiān)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黑影?”丁程鑫眉頭緊皺,“什么黑影?能確定他們的身份嗎?”
鐵牙搖了搖頭:“斥候不敢靠得太近,只看到他們身穿黑衣,行動迅速,而且……他們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很奇怪的氣息,像是……某種野獸,但又不完全是?!?
青檀臉色一變:“難道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另一個狼族戰(zhàn)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稟報道:“首領(lǐng)!狐族那邊也傳來消息,說是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出現(xiàn)在領(lǐng)地附近,而且數(shù)量不少!”
帳篷里的氣氛瞬間凝固,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眾人心頭。
“看來,我們被人盯上了?!眲⒁?
丁程鑫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走到劉耀文身邊,低聲說道:“耀文,我覺得事情不對勁。這個玄風長老,還有那些突然出現(xiàn)的神秘黑影,我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
劉耀文點了點頭,深邃的狼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不管他們是誰,只要敢阻攔我們,就讓他們付出代價!”
青檀走到他們面前,眼神堅定:“耀文,程鑫,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們狐族都會與你們狼族并肩作戰(zhàn)!”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還有我們的族人!”丁程鑫握緊拳頭,眼神中燃燒著熊熊的斗志。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凄厲的狼嚎,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不好!是狼族的巡邏隊!”鐵牙臉色大變,“他們遇襲了!”
劉耀文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狼牙刀,眼神冰冷如霜:“走!出去看看!”
他一把掀開帳簾,率先沖了出去。
丁程鑫和鐵牙緊隨其后,青檀也拿起武器,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帳篷外,夜幕籠罩,寒風呼嘯,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
遠處,火光沖天,映紅了半邊天,慘叫聲不絕于耳,那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一場新的危機,正在悄然降臨……
“娘……”丁程鑫看著前方混亂的場景,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我……我好像聞到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