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做個白日夢也好"
"一直都不要醒過來的那種"
"像曾經(jīng)那樣"
"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
"不"
"不行"
"他還有大好的年華不能浪費"
"我能看得到 還差一點"
"只要還差一點點"
"他就有機會活下去"
"可是"
"我堅持不住了"
"拜托 來個人幫幫我"
"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孤獨的活著"
"……"
黎禮!
黎栩嚇我一跳!一驚一乍的做什么?!
黎禮醫(yī)院?我怎么到醫(yī)院來了?!
黎栩昨天我回家就發(fā)現(xiàn)你趴在茶幾上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了,我還沒問你呢,說好了幫我擋人的你根本沒來,而且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了你說不定你都已經(jīng)小命不保了!
黎禮我又沒病,怎么就小命不保了。
黎栩沒?。勘犻_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酒精中毒,黎禮,我是醫(yī)生還是你是醫(yī)生?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少喝點酒,你聽過嗎?
男人將報告重重塞進女人手中 雙手叉腰 怒氣沖沖地盯著她 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 像是在質(zhì)問她的無知與輕率 明明自己才是專業(yè)的 可這個女人卻總是左耳進右耳出 對他的建議毫不上心 竟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放在眼里
黎栩喂!別裝作看不見聽不見的,我可不想你這么大年紀還沒嫁出去就嘎了。
黎禮什么?你小子欠打!
黎栩看來你的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還有力氣打人,反正我每次告訴你的你也不會聽,但是我還是要說,少喝點酒,每天都像酒鬼一樣一身酒氣的哪個男人會靠近你,難道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黎禮你再說一句話今天晚上你就別想回去了。
黎栩今天晚上我值班本來就不回去,所以我親愛的好姐姐就安心吧,你今天晚上也回不去,除非你想回去見到那兩個你討厭的人。
黎禮……
她的心底藏著無盡的厭惡 那是一個奪走她童年歡笑的女人 是那個侵占了父親寵愛的男孩 曾經(jīng) 她是幸福的 有父母相伴 有弟弟相隨 擁有一個完整而溫暖的家 然而 命運在一場可疑的大火中徹底改寫 母親為了救年少的她 毅然沖入熊熊烈焰之中 幸運的是 母女倆被趕到的消防員及時發(fā)現(xiàn) 黎禮得以獲救 可就在那一刻 斷裂的房梁如惡魔般從天而降 重重地砸在了母親的身上
從那一刻起 她永遠地失去了母親 三歲的她 眼睜睜看著那塊冰冷的白布緩緩覆上母親的臉龐 心中仿佛有什么東西碎裂開來 遲遲趕來的父親站在一旁 懷中抱著熟睡的弟弟 輕輕拉住她的手 聲音顫抖卻強忍著淚水告訴她:“不要哭,不然會被別人當成是可憐的孩子”年幼的她似懂非懂 但那份壓抑的悲傷卻深深鐫刻進了她的記憶里
母親離世后的幾年 父親總是行蹤不定 年幼的黎禮便帶著弟弟黎栩在奶奶家安頓了下來 學(xué)校里的孩子時常嘲笑他們是沒父母疼的野孩子 那些尖酸的話語像針一樣扎進倆人的心里 然而 每當這樣的時刻 爺爺奶奶總會慈愛地拍拍他們的肩膀 輕聲安慰:“別理他們,那些孩子是嫉妒咱小禮成績好,他們就只會拿別人的痛處尋開心,你啊,可別往心里去”奶奶又轉(zhuǎn)向另一邊 語重心長地說:“還有你,可別因為這些閑言碎語就動手,你們姐弟倆這暴脾氣,還真隨你爸明川,他小時候也是,一言不合就打架,沒少讓爺爺跑去學(xué)校領(lǐng)人呢”話語間 雖帶著幾分無奈 卻滿是溫暖與包容 讓姐弟倆在冷眼與嘲笑中仍能感受到家的庇護
時光荏苒 轉(zhuǎn)眼到了黎禮大二那年 一場如同暴風(fēng)雨般的變故猝不及防地闖入了她的生活 彼時 她與黎栩約好放學(xué)后回家拿些東西 推開家門的瞬間 兩人都僵在了原地 難以置信的神情凝固在臉上 客廳里竟坐著一位陌生的女人 還有一個全然不認識的少年 而那位坐在一旁的男人 看到他們回來 立時站起身來 笑得溫和又神秘 徑直將二人牽至沙發(fā)邊 開始了介紹
男人笑著說道:“這就是我經(jīng)常和你提起過的我的孩子們,這是我的大女兒黎禮,這是我的小兒子黎栩,對了,小禮,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過你們,這位是程阿姨,這是她的兒子程昀,沒記錯的話小禮你也在西城一中讀書吧?應(yīng)該會見過小昀吧?”聽到男人的話后黎禮笑了笑沒有說話 接話的是旁邊黑著臉的黎栩:“高中?爸 你不是在說什么笑話,姐今年都已經(jīng)大二了怎么可能還在讀國高”
聽到這話后男人尷尬的笑出了聲:“瞧瞧我這記性!小禮你別怪爸爸啊,我這整天忙工作忙糊涂了”她不想再繼續(xù)看他接下來的表演 沒有留下一句話便拉著黎朔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她早就知道那個女人是何人 但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程熤的出現(xiàn) 他們才是一家人
黎栩發(fā)什么呆。
黎禮我連發(fā)呆的權(quán)利都沒有嗎?
黎栩我還沒到管你發(fā)不發(fā)呆的地步,所以怎么樣?聽我的留在這里還是回去那個讓你喘不過來氣的家?
黎禮我不會留在這里也不會回去。
黎栩嘖,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吧,長這大了一點話都不聽。
對他來說 黎禮就是頭驢 脾氣臭還犟 不留在醫(yī)院又不回家她還能去哪兒 何況前一晚酒精中毒送往醫(yī)院治療后身體還沒好利索 萬一真在外面出事他會后悔一輩子 畢竟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叩叩
黎栩進。
程昀父親讓我來送點東西。
程昀的到來 讓黎栩白直接翻了個白眼 他徑直走到窗臺旁 背對來人 以他的性子 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毫不留情地將人轟出去 而黎禮 那張一貫波瀾不驚的臉龐上 此刻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只是微微頷首 算是打了招呼 隨后便再無多余的動作
程昀這是父親讓我?guī)Ыo你們的。
他將一封信輕輕放在桌上 隨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對兩人的性情再明白不過 自是不會做那般自討沒趣之事 雖說與黎栩接觸不多 但對黎禮 他卻總是饒有興趣 若把黎栩比作危險易燃的白磷 那么黎禮便是難以捉摸的天氣 時而晴空萬里 轉(zhuǎn)瞬又烏云密布 然而 無論情緒如何波動 她都不會像他人那般大吼發(fā)泄 而是選擇無聲無息地消失 仿佛整個人融入了空氣之中 而她的每一次驟然離去 總會引來黎栩?qū)λ灰啦火埖牡箅y與糾纏
無論身處學(xué)校 家中還是街邊 只要黎禮失蹤 他便總會成為黎朔針對的目標 那張臉上莫名浮現(xiàn)的道道傷痕 還有身上時而可見的片片淤青 無一不是黎朔下手的"杰作" 程熤本就厭煩這些無端的麻煩 更不想與他產(chǎn)生任何糾葛 可這般境遇 卻似無論如何都難以掙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