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
倒懸鐘塔,塔內(nèi)比外面看起來更大。
螺旋樓梯像DNA雙鏈,一圈圈盤進(jìn)黑暗;塔壁嵌滿碎鏡,每踏一步,鏡面便映出不同年齡的自己——
嬰兒、少年、青年、甚至白發(fā)暮年。
林淵默數(shù)階梯,到第十三踏時(shí),平臺(tái)出現(xiàn)一扇銹紅鐵門,門牌寫著:
【F1】
門后,傳來稚嫩朗讀聲:
> "所有大人都曾經(jīng)是小孩,只是他們忘記了。"
林淵指尖觸門,金屬冰涼,像摸到自己頸動(dòng)脈。
他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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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層】
縮小版圖書館,書架低矮,吊燈暖黃。
七歲的"林淵"坐在地毯中央,懷里抱著《小王子》,抬頭微笑:
"哥哥,你回來接我了嗎?"
林淵恍惚半秒,隨即火焰在掌心升起——
記憶里,七歲的自己從沒見過這本書。
"假貨。"
火拳轟出,書架瞬間化作火海。
孩童影像被火舌舔舐,卻未掙扎,輕聲道:
"你燒掉的,是七歲生日記憶。"
"以后,再也想不起蠟燭味道。"
火焰猛地一滯。
林淵心頭空掉一塊,像有人用勺子挖走腦漿。
【記憶碎片-1】
【當(dāng)前:16/100】
火海坍縮,化為通往上層的漆黑樓梯。
林淵沉默三秒,抬腳,踏上第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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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層】
純白教室,黑板寫著:【復(fù)制原理入門】
十二歲的"林淵"站在講臺(tái),手拿教鞭,聲音清脆:
"復(fù)制=掃描+重構(gòu)+寫入。"
"哥哥,你的寫入權(quán)限,被鎖了。"
他抬手,粉筆頭化作漫天鋼針,動(dòng)能加速到三倍音速!
林淵側(cè)翻,短沖掃射,子彈與鋼針對(duì)撞,火花四濺。
他滾到講臺(tái)下方,火焰貼地橫掃,火浪卷起少年腳踝——
"??!"
少年化作白霧崩散,留下一句:
"你燒掉了初中畢業(yè)典禮。"
"以后,再也想不起校服味道。"
【記憶碎片-1】
【當(dāng)前:15/100】
林淵跪倒,腦??瞻滓粔K,卻咬舌逼自己清醒:
"不能停!停下=被消化!"
他爬上第三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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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層】
昏暗臥室,墻上貼滿《生化危機(jī)》海報(bào)。
十五歲的"林淵"蹲在衣柜頂,抱著膝蓋,眼神陰郁:
"哥,別開門,外面是實(shí)驗(yàn)員。"
門被撞開,白大褂人影撲來,少年尖叫。
林淵火焰甩出,卻穿透少年胸口——
火系,對(duì)幻影無效。
他瞬間切換【金屬風(fēng)暴】,衣柜鉸鏈化作鋼刃風(fēng)暴,把白大褂絞成碎布。
少年落地,胸口空洞,卻伸手摸林淵臉:
"謝謝你,毀掉我唯一的恐懼。"
"以后,你不再知道'害怕'是什么。"
【記憶碎片-1】
【當(dāng)前:14/100】
林淵心臟抽痛,卻繼續(x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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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層】
病房,病床躺著十七歲的"林淵",雙眼蒙紗布,手腕鎖在床欄。
他虛弱開口:
"哥,別摘紗布,我沒資格看光。"
林淵知道幻象邏輯:越接近真實(shí),越難拆穿。
若扯下紗布,等于撕掉自己真實(shí)記憶;若不扯,門不會(huì)出現(xiàn)。
時(shí)間滴答,墻面滲血,病床劇烈抖動(dòng)——
不選擇=被幻象吞噬。
林淵閉眼,把火焰凝成針,刺穿自己左手虎口!
劇痛讓腦海短暫空白,幻象出現(xiàn)裂痕。
他趁機(jī)抄起輸液架,金屬化刃,一刀斬?cái)嗖〈叉i鏈,卻保留紗布完好。
少年身影化作光點(diǎn),輕聲道:
"你保住我,也保住自己。"
"但選擇代價(jià),由上層收取。"
【記憶碎片±0】
【當(dāng)前:14/100】
墻面裂開,樓梯顯現(xiàn)。
林淵握拳,血沿指縫滴落,繼續(x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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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層】
空房間,只有一面落地鏡。
鏡里,映出現(xiàn)在的林淵,卻少了一道傷疤。
鏡像開口,聲音與他完全同步:
"我替你活,你替我死。"
鏡子表面泛起漣漪,鏡像伸手,竟穿過鏡面,握住林淵手腕!
刺骨冰涼瞬間蔓延,林淵半邊身體失去知覺。
他猛地想起β-04的警告:
"別相信任何'自己'。"
嘴角勾起冷笑,抬起右手——
掌心火焰瞬轉(zhuǎn)藍(lán)白,卻不是燒鏡像,而是燒向自己!
"既然同步,那就一起痛!"
烈焰吞噬右臂,鏡像發(fā)出凄厲嘶吼,手臂同樣焦黑!
"啊——!"
鏡面轟然碎裂,鏡像化作黑水流淌。
【你燒掉了'鏡像同步'能力,以后無法被復(fù)制體讀心】
【記憶碎片-1】
【當(dāng)前:13/100】
林淵拖著焦黑手臂,踏上第六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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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層】
暴雨天臺(tái),二十歲"林淵"被鐵鏈鎖在水箱旁,胸口嵌著水晶碎片,藍(lán)光閃爍。
少年抬頭,雨水與血混合:
"哥,取出碎片,我就自由。"
林淵知道,那是自己覺醒復(fù)制異能的夜晚——
若取出碎片,等于否定覺醒源,現(xiàn)有能力將崩潰。
他松開手,火焰熄滅。
轉(zhuǎn)而拿起一根銹鐵管,對(duì)準(zhǔn)少年肩膀——
"咔嚓"一聲,連肉帶碎片一起砸碎!
少年痛吼,卻露出解脫笑:
"下次,換你疼。"
身影化作雨,消散。
【能力短暫下降15%,24小時(shí)后恢復(fù)】
【記憶碎片-1】
【當(dāng)前:1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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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層】
空房間,只有一本《小王子》躺在地面。
林淵撿起,翻開——
所有頁面空白。
中央浮現(xiàn)一行字:
> "你正在忘記,為什么出發(fā)。"
字跡很快消失,書頁自燃,火光照出林淵疲憊的臉。
他忽然想起,自己已不記得平民窟母親的面容。
【記憶碎片-1】
【當(dāng)前:1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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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層】
鐵籠,關(guān)著二十二歲"林淵",剛覺醒復(fù)制,眼里滿是驚喜。
林淵站在籠外,與他對(duì)視。
少年伸手:
"哥,救我出去,我們一起活下去。"
林淵卻抬手,火焰凝聚成鑰匙,卻投入籠內(nèi)——
少年自己開門,自己走出。
"路,自己開。"
少年笑,身影消散。
【記憶碎片+1】
【當(dāng)前:12/100】
【人格污染-5%】
林淵愣?。涸瓉斫o予,也能拿回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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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層】
黑暗,無光,無聲。
林淵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聽見自己心跳——
卻越來越慢,像被抽走力量。
他意識(shí)到:這一層,交換的是"生命節(jié)奏"。
毫不猶豫,他抬手,把匕首刺入大腿!
劇痛讓心跳瞬間飆升,黑暗被撕裂,樓梯顯現(xiàn)。
【記憶碎片-1】
【當(dāng)前:1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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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層】
純白,無邊界。
地面立著一面鐘,指針倒轉(zhuǎn),鐘后站著"未來的林淵"——
白發(fā),獨(dú)眼,滿臉疤痕。
老人聲音沙?。?/p>
"殺了我,你就能出去。"
"否則,永遠(yuǎn)留在循環(huán)。"
林淵抬手,卻火焰顫抖。
老人猛地沖來,獨(dú)眼血紅,手里匕首直刺林淵心臟!
"噗!"
刃尖透體而出。
林淵卻迎面而上,任由匕首貫穿,同時(shí)抬手——
火焰化作溫柔手掌,撫上老人臉:
"對(duì)不起,我不會(huì)成為你。"
老人笑,身影化作光雨,順傷口涌入林淵體內(nèi)。
【獲得:未來視·殘(被動(dòng))】
【可提前0.5秒感知危險(xiǎn)】
【記憶碎片+1】
【當(dāng)前:1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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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層】
空房間,地面擺著一張紙飛機(jī)——
正是他初入廢墟時(shí),寫下β-01的那架。
紙飛機(jī)自行展開,變成一扇門。
林淵推門,踏入第十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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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層】
圖書館,完好無損,吊燈溫暖。
書架間,站著穿白大褂的"林淵"——
胸牌寫著【實(shí)習(xí)研究員:林淵】,正是影像里給他開顱的那個(gè)人。
研究員轉(zhuǎn)身,臉上沒有表情:
"歡迎回家,β-01。"
林淵瞇眼,火焰在掌心升起,卻聽對(duì)方道:
"殺我之前,不想知道最后一道公式?"
"什么公式?"
"如何把'復(fù)制'升級(jí)為——"
"創(chuàng)造。"
研究員抬手,指尖浮現(xiàn)一枚發(fā)光符號(hào):
【∞】
"殺我,公式消失。"
"不殺,我奪你身。"
林淵笑,火焰熄滅,轉(zhuǎn)身拉過椅子坐下:
"第三個(gè)選擇——"
"我復(fù)制你,再殺你。"
研究員愣住,隨即大笑,笑聲中,他把符號(hào)按向自己眉心——
轟!
無盡白光炸開,第十二層崩塌,露出通往第十三層的天梯。
林淵起身,拍了拍肩上灰塵,抬腳踏上最后一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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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層】
鐘樓頂層,無墻,只有夜空與藍(lán)電。
地面擺著一張課桌,桌上放著一本《小王子》,封面燒焦一半。
桌后,坐著七歲的"林淵",懷里抱著水晶碎片,眼神卻蒼老如宿儒。
孩童開口,聲音卻是研究員重疊音:
"公式,就在書里。"
"翻開它,你將成為'無限'。"
"代價(jià)是——忘記自己是誰。"
林淵走到桌前,坐下,與孩童對(duì)視。
他伸手,卻停在書頁上方,沒有翻開。
"忘了自己是誰?"他低笑,"我已經(jīng)忘得夠多了。"
"不差這一頁。"
孩童瞇眼:"那你要什么?"
林淵抬手,火焰在指尖凝聚,卻不再灼燒,而是溫柔地包裹整本書——
"我要把公式,寫進(jìn)自己的名字。"
火焰化作筆,他在扉頁寫下:
> "林淵 = ∞(有限記憶)"
字跡落下,書頁自動(dòng)翻卷,符號(hào)【∞】融入筆跡,化作灰燼。
孩童身影開始龜裂,水晶碎片升空,碎成光屑,順林淵眉心涌入——
【獲得:創(chuàng)造·偽(一次性)】
【可在72小時(shí)內(nèi),創(chuàng)造任意一種"已復(fù)制過"的異能升級(jí)版】
【記憶碎片-5】
【當(dāng)前:7/100】
孩童最后的聲音,如風(fēng):
"去吧,有限的無限。"
"別成為下一個(gè)我。"
轟——
第十三層崩解,鐘樓化為漫天光屑。
林淵墜落,卻嘴角帶笑:
"游戲,現(xiàn)在才開始。"
---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