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欲梔韻醒來,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一片漆黑,這是她幾日來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覺。
“哥哥已經(jīng)離開了嗎?”想到這,欲梔韻不禁有些失落。
她沒有開燈,正準(zhǔn)備坐起身來,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恐懼從心底蔓延,她下意識想把手抽出。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緊緊握住,欲梔韻驚恐的叫出聲,恰好驚醒了睡在床邊的欲枳決。
聽見妹妹的尖叫,欲枳決迅速把欲梔韻抱進(jìn)懷里,一邊摸著她頭安慰一邊警惕的觀察著漆黑的房間。
“梔梔,怎么了?”欲枳決低下頭看著懷里的人輕聲問。
欲梔韻緊緊抱住欲枳決的腰,把頭埋在他的懷里,聲音有些哽咽:“我,我剛才睡醒,發(fā)現(xiàn)有人拉著我的手,我怎么也抽不出來……”
說完,欲梔韻小聲啜泣起來,而欲枳決也松了口氣,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過……握著她手的人正是自己啊,沒想到自己的這個舉動會讓她如此害怕,一時之間,欲枳決開始自責(zé)起來,接著溫柔的和欲梔韻解釋。
哄著欲梔韻重新躺下,欲枳決忽然覺得有些困倦打算離開,窩在被窩里的欲梔韻主動拉住了欲枳決的手:“哥哥,留下來陪我,可以嗎?”
“好。”索性欲枳決也躺了下來睡在她的旁邊,強(qiáng)忍著睡意,欲枳決決定問一下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剛要開口,不料欲梔韻先他一步:“哥哥,明天幫我買個東西好不好?”
不知為何,欲枳決聽著妹妹的聲音有些顫抖,“好,梔梔告訴我怎么了好不好?”欲枳決耐心的詢問她,但遲遲沒有得到回答。
被子里的人身體在因哭泣而顫抖,欲枳決抿了唇,抱住她,輕拍著她的后背。
“你想要什么?”
“……避孕……藥?!?/p>
這三個字欲梔韻說的很小聲,欲枳決聽清之后,瞳孔猛的一縮,頃刻間睡意全無,他意識到欲梔韻在萬俟景那里的幾天發(fā)生了什么。
抱著欲梔韻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度,另一只手在她的背后緊握成拳。
一直等到欲梔韻哭累了再次入睡,欲枳決也閉上眼卻遲遲不能入睡,握成拳的手依舊保持著。
翌日,兩人先后醒來,欲枳決回了自己的房間洗漱,快速收拾好之后兩人一前一后下了樓。
看見女兒醒了,欲遠(yuǎn)道放下手中的報紙招手讓她過來,“最近天熱起來了,寶貝女兒怎么不穿裙子呢?”
欲遠(yuǎn)道一邊笑著說,拉著她的手坐下,“女兒啊,爸爸問你,你和萬俟景什么關(guān)系?”
“……他跟你說什么了,爸?”欲梔韻低頭問。
這時,欲遠(yuǎn)道松開欲梔韻的手,靠在沙發(fā)上嘆了口氣:“你有事要和枳決出去嗎?”
“嗯,我們?nèi)ベI點東西?!痹疽恢痹谂赃吥蛔髀暤挠讻Q替欲梔韻回答了。
聞言,欲遠(yuǎn)道點點頭說道:“好,帶梔韻玩的開心點?!?/p>
欲枳決穿著一件黑色短袖,把手搭在方向盤上和欲梔韻聊天,“出來的時候還沒有吃早飯,要吃點什么嗎?”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欲梔韻卻依舊穿著長袖甚至在脖子上系了一條絲巾。
此刻她偏頭看著窗外,車內(nèi)開了空調(diào)不至于那么熱,“做完檢查在說吧?!?/p>
“好?!?/p>
做完檢查,欲梔韻主動提了回家吃飯。
飯桌上,三人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飯,傭人撤菜時,欲枳決發(fā)現(xiàn)欲梔韻的飯幾乎沒怎么動過。
“爸,你今天不回公司嗎?”欲枳決看向正在品茶的父親。
“不去,我今天在家陪寶貝女兒一天,倒是你,還不快去書房處理文件?!闭f話間,欲遠(yuǎn)道抬眼看了眼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的欲梔韻。
欲枳決瞬間明白,識相的離開了客廳。
“梔韻啊,陪爸爸去樓頂?shù)幕▓@下會棋怎么樣?”
“好?!?/p>
兩人來到屋頂,這里有一角做成了品茶下棋的地方,一盆盆昂貴的花卉綠植被擺放整齊供人觀賞,每一盆花都被照顧的很好,讓人看了心情也不禁變得愉悅。
“梔韻,你覺得萬俟景這個人怎么樣?”
“?爸爸已經(jīng)在考慮我的交往對象了嗎?”
“萬俟家那小子告訴我,他很喜歡你,你怎么看?”
“我不喜歡他,更不會和他交往,公司是出事了嗎?需要欲家和萬俟家聯(lián)姻才能解決?”
欲梔韻不悅的皺起眉,說話間語氣中夾雜著憤怒的情緒,聲音也變得有些尖銳。
前者無聲笑著吃下一顆黑子,在旁邊放下白子。
“沒有,你想多了?!?/p>
“萬俟景是個人渣,前些日子的事我已經(jīng)告訴萬俟遠(yuǎn)真了,老家伙知道自己兒子什么德行。”
“爸爸沒有問透,也是不想讓你再受打擊,但事已至此,你也該告訴爸爸你怎么想的?!?/p>
少女落子的手一頓,睫毛不由得顫了顫。
“我……我怎么想的?”
“我想殺了他?!?/p>
對面的父親卻搖搖頭,語重心長道:“梔韻,你知道這不可能,就算把整個欲家搭進(jìn)去也不可能讓他死,甚至可能得不償失?!?/p>
“你要記住,有罪的是傷害者,不要讓自己最后也變成了有罪者?!?/p>
“那爸爸你說該這么辦?!”被接回家的那天,她以為父親會為她討回公道,將罪惡之人繩之以法。
從始至終,她都不認(rèn)為是自己的錯,有罪的是萬俟景,該死的是萬俟景!
她期待著罪惡之人被審判,可惜天不遂人愿,身在豪門,她享受了該有的榮華富貴,卻也被它束縛著。
“為什么不能報,警?!為什么不能把他送進(jìn)去?!”
“萬俟家的背景梔韻你知道,萬俟遠(yuǎn)真承諾在你們結(jié)婚之后,會將名下百分之3的股份轉(zhuǎn)讓給你,后續(xù)的幾個項目里愿意讓出7成的利益……”
欲遠(yuǎn)道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傳入欲梔韻耳中就是一只嘰嘰喳喳的麻雀,吵的人心煩。
指甲嵌入掌心,欲梔韻閉了閉眼騰得一下站起。
“他!萬俟景!您眼中的金龜婿!是強(qiáng),。,?!奸了你女兒的罪犯!”
“梔韻,他會遭報應(yīng)的,先好好休息一個月吧。”
說罷,欲遠(yuǎn)道起身離開,留下欲梔韻一個人站在原地。
“嘩啦啦——”
剛走兩步,身后傳來棋子散落的聲音,緊接著是茶杯被摔碎。
面對女兒此刻的憤怒,欲遠(yuǎn)道搖搖頭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