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弦

夜色沉沉。

蕭煜站在巷子里，雨水順著斗笠滑落。他抬頭看向醉仙樓二樓的窗，燭光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琴聲從窗內(nèi)傳來，清冷孤寂。

蕭煜壓低斗笠，穿過街道，翻身躍上屋檐。他的動(dòng)作極輕，像一片落葉。

琴聲忽停。

蕭煜屏住呼吸，伏在屋頂。窗內(nèi)傳來一聲輕嘆。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蕭煜心頭一緊，翻身落在窗邊。

窗內(nèi)，一名白衣男子坐在琴案前，指尖輕撫琴弦。他抬起頭，目光如刀。

"閣下深夜造訪，有何貴干？"白衣男子開口。

蕭煜摘下斗笠，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他抱拳行禮："在下路過，被琴聲所引，冒昧打擾。"

白衣男子輕笑："路過？醉仙樓可不是尋常人能路過的地方。"

蕭煜不語，目光掃過房間。琴案旁放著一柄長劍，劍鞘上刻著繁復(fù)的花紋。

白衣男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淡淡道："閣下若是為琴而來，不妨聽我一曲。"

他說完，指尖輕撥琴弦。琴聲驟起，如狂風(fēng)驟雨。

蕭煜只覺得耳膜一震，仿佛有無數(shù)細(xì)針扎入腦中。他下意識后退一步，內(nèi)力運(yùn)轉(zhuǎn)，護(hù)住心神。

琴聲越發(fā)急促，蕭煜的額頭滲出冷汗。他看向白衣男子，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突然，琴聲戛然而止。

白衣男子收回手，淡淡道："能在我琴下?lián)芜^三息，閣下不是普通人。"

蕭煜穩(wěn)住心神，沉聲道："在下蕭煜，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沈清瀾。"白衣男子起身，走到窗邊，"蕭公子深夜來訪，究竟為何？"

蕭煜沉默片刻，道："實(shí)不相瞞，在下是為查案而來。"

"查案？"沈清瀾挑眉，"醉仙樓何時(shí)成了案發(fā)現(xiàn)場？"

蕭煜直視他的眼睛："近日京城接連發(fā)生命案，死者皆與醉仙樓有關(guān)。"

沈清瀾輕笑："所以蕭公子懷疑我？"

蕭煜搖頭："在下只是來查線索。"

沈清瀾轉(zhuǎn)身走回琴案旁，指尖輕撫琴弦："蕭公子可知道，有些線索，查了會(huì)沒命。"

蕭煜目光一沉："先生這是在威脅我？"

沈清瀾不答，指尖一撥，琴聲再起。這一次，琴聲中帶著殺意。

蕭煜迅速后退，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被琴聲困住，動(dòng)彈不得。他咬牙運(yùn)轉(zhuǎn)內(nèi)力，試圖沖破束縛。

沈清瀾的指尖在琴弦上飛舞，琴聲如刀，直逼蕭煜的咽喉。

就在琴聲即將刺入蕭煜喉嚨的瞬間，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

沈清瀾的手頓住了。

琴聲驟停。

蕭煜只覺得渾身一松，險(xiǎn)些跌倒。他扶住窗框，大口喘息。

沈清瀾收起琴，淡淡道："今夜就到這里。蕭公子，請回吧。"

蕭煜抬頭看他，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額角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你……"蕭煜剛開口，沈清瀾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窗外的雨聲漸大，蕭煜站在窗邊，看著沈清瀾的背影消失在屏風(fēng)后。他握緊拳頭，心中疑惑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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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回到住處，摘下斗笠。燭光下，他的臉棱角分明，眉宇間帶著幾分冷峻。

他走到案前，攤開一張地圖。地圖上標(biāo)注著醉仙樓的位置，旁邊寫著一行小字：七鏡司據(jù)點(diǎn)。

蕭煜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敲擊。他想起方才的琴聲，眉頭微皺。

那琴聲不簡單。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yuǎn)處的醉仙樓。夜色中，那棟樓顯得格外安靜。

蕭煜閉上眼，琴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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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蕭煜換了身常服，再次來到醉仙樓。

白日里的醉仙樓熱鬧非凡。蕭煜混在人群中，目光掃過四周。

"這位公子，可是頭一回來？"一個(gè)丫鬟迎上來，笑著問道。

蕭煜點(diǎn)頭："聽聞醉仙樓的琴師技藝高超，特來一賞。"

丫鬟笑道："公子來得巧，今日正是沈先生撫琴的日子。"

"沈先生？"

"沈清瀾，咱們醉仙樓的頭牌琴師。"丫鬟壓低聲音，"不過沈先生性子冷，不常露面。"

蕭煜心中一動(dòng)："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見？"

丫鬟搖頭："沈先生從不見客，只在樓上撫琴。"

蕭煜抬頭，看向二樓那扇熟悉的窗。

琴聲響起。

蕭煜站在原地，聽著那熟悉的琴聲。這一次，琴聲中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他瞇起眼，看向二樓。

窗邊，一道白影閃過。

蕭煜收回目光，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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