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這人誰???”蕭瑟偏過頭,目光落在司空千落身上,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司空千落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目光淡淡掃過肖紫衿,語氣平靜得像在評價路邊的石頭:“肖紫衿,他那把劍我記得叫破軍。至于武功嘛……一般般。依我看,跟剛出雷家堡的雷無桀差不多。”她微微一頓,唇角扯出一絲弧度,“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方小寶頓時僵住,嘴角抽了抽,心里暗罵:姐姐你這一句話扎了多少人的心?但他也不好發(fā)作,只能憋著一口氣站在那里發(fā)呆。
“說得不錯!”笛飛聲卻是一臉贊同,用力點頭,仿佛巴不得給司空千落鼓掌?!按_實如此,一點毛病都沒有!”
李蓮花聽到這話,忍不住扶額嘆息了一聲,心想千落這張嘴啊,也太直白了些?!斑怼彼偷偷貞艘宦?,聲音里夾雜著隱約的無奈和勸告的意思,但又不好明說。
亓官清霧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眼睛看著肖紫衿,“這么弱?”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足夠讓周圍人都聽清楚。那一瞬間,空氣中的氣氛似乎都凝固了。
“你們——!”肖紫衿的臉色陡然漲紅,手指顫抖地指向他們,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怒火,但眼里的憤怒還是藏不住。
“眾位!現(xiàn)在更重要的應該是找回李門主的少師劍吧?!崩钌徎ㄚs緊站出來解圍,雙手虛按了一下,語氣盡量溫和,
“沒錯,少師才是重點?!奔o漢佛緊跟著附和了一句,眼神迅速掃過幾人的表情。他雖武藝平平,但察言觀色的能力卻不差。這些人的實力,恐怕都不在門主之下,要是真惹惱了誰,絕不是好事。于是他當機立斷,轉身帶路往劍寶閣方向走去,眾人見狀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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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寶閣密室內,光線昏暗而靜謐。紀漢佛打量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任何明顯的盜竊痕跡,隨后將視線轉移到劍架上,緩緩說道:“各位請看,三日前,喬女俠與肖大俠護送少師劍至百川院,并存放于劍室密庫。密庫看守森嚴,這幾日并未有人進出。今天賞劍大會開始時,是我與石水親自把劍取出來的,按理說,應該沒人有機會掉包?!?/p>
“嗯?”李蓮花蹲下身子,目光落在劍架底部與地面連接處的一道細小縫隙上,微微皺眉,“怪了,這縫隙怎么看起來不太尋常?”
他伸手指了指那處,示意其他人湊近觀察。佛彼白石點點頭,喚來一名弟子搬開劍架。隨著劍架挪動,地板下一截黑漆漆的洞口暴露了出來。
“呵,這是怎么回事?”白江鶴目瞪口呆,指著那個洞口失聲道,“這里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這么大的洞?!到底是誰挖的?什么時候干的?”
肖紫衿低頭盯著洞口,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這地道究竟是通向哪兒的?”
“我們下去看看?!狈叫毺嶙h,手已經(jīng)摸上了腰間的火匣子。
“阿娩,你的身體還沒好全,別下去了?!毙ぷ像屏⒖涕_口阻攔,擔憂地看著喬婉娩,“這地洞里的空氣肯定不好,萬一刺激到你的喘癥怎么辦?你就在上面等著我們好了。”
喬婉娩聞言,眸子微微一黯,隨即揚起一抹苦笑,“少師劍是我在外奔波多年才尋回的,怎么能讓我坐在這里干等呢?”
最終,大家達成一致,決定全員進入地道探查。方小寶掏出火匣子,率先邁步走進洞中?;鹧嫣S間,他的聲音在地道里回蕩:“這地道顯然不是最近才挖的,至少有半個月時間了……可少師劍三天前才送來百川院劍寶閣密庫,難道有人提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喬婉娩聽到這句話,目光閃爍了一下,低聲道:“半個月前,我就寫信通知紀院主,預定好了將少師劍存放于此的事?!?/p>
“能接觸到這些信函的人并不多?!奔o漢佛接話,語調沉穩(wěn)卻透著一股冷意,“看來,問題很可能出在身邊人身上。”
隊伍末尾,司空千落和李蓮花并肩行走。司空千落側目瞥見李蓮花自進入地道后始終神情恍惚,忍不住柔聲詢問:“李蓮花,你怎么了?從剛才開始就感覺不對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蓮花停下腳步,低頭思索片刻,最終低聲解釋道:“我之前確實來過這條地道,當時這里是通往四顧門舊址的桃花林……可是,這一段新挖的部分,以前根本不存在?!?/p>
司空千落還想再問些什么,前方的石水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提醒道:“諸位,前面到這里有一條明顯的新舊分界線。我們剛剛走過的那一段,是最近挖掘的;但從這里往前延伸的部分,最少已有十年歷史了?!?/p>
白江鶴聞言,雙手抱胸,環(huán)顧四周,疑惑問道:“也就是說,有人利用老地道,重新挖了一條通往劍室的密道?可十年前,百川院還是四顧門的分院啊,我們常駐此地,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這里有這么長一段地道?”
喬婉娩垂下眼睫,嘴角微不可察地牽動了一下。她猶豫片刻,剛準備開口,卻被肖紫衿打斷。他神色緊張地湊近,語氣急切:“阿娩,你是不是覺得難受?要不要休息一下?”
喬婉娩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輕輕一笑。這一笑中包含了許多復雜的情緒,有感激、有歉疚,也有決然。十多年來,他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她都記在心底。然而,對于相夷,她更多的是愧疚。
想到這里,她原本想說出口的話,突然覺得毫無意義了。
李蓮花捕捉到了她的眼神變化,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意。而一旁的司空千落,則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眼中掠過一絲不明所以的情緒。
蕭瑟和亓官清霧一直跟在最后,默契十足地同時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玩味兒且略帶幸災樂禍的笑容——槍仙的槍尖,可是要愈發(fā)鋒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