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鳳凰劫

"姑娘！姑娘快醒醒！"

慕言猛然睜眼，冷汗浸透中衣。雕花拔步床上懸著茜紗帳，菱花窗外傳來熟悉的更漏聲——分明是她待嫁前夜住的聽雪閣。

銅鏡中映出完好無損的胸口，唯有心口處一抹朱砂記艷如泣血。這是她重生回來的第三日，此刻妝臺上還擺著明日大婚要用的鎏金點翠鳳冠。

"裴景修......慕云裳......"她撫摸著朱砂記低笑，眼底泛起血色。前世剜心之痛刻入骨髓，這一世，她要讓那些人嘗嘗被烈火焚心的滋味。

寅時三刻，迎親隊伍將至。慕言卻將嫁衣付之一炬，從暗道直奔城西亂葬崗。腐臭氣息中，她對著虛空輕聲道："鎮(zhèn)北王殿下看了這么久，不打算現(xiàn)身么？"

枯樹上躍下一道玄色身影。黎瓚把玩著玄鐵令牌，眉間赤紋在晨曦中若隱若現(xiàn)："慕小姐燒了太子妃嫁衣，是要與本王談條件？"

"我要王爺帶我出城。"慕言攤開掌心，露出從裴景修書房偷來的邊關(guān)布防圖，"三日后南疆叛軍會突襲虎牢關(guān)，這份輿圖可抵千金。"

黎瓚眼神驟冷，玄鐵令牌抵上她咽喉："你如何得知軍情？"

話音未落，遠(yuǎn)處突然傳來馬蹄聲。慕言順勢貼近他耳畔："追兵已至，王爺現(xiàn)在殺我，可就要獨自應(yīng)對東宮暗衛(wèi)了。"溫?zé)岬暮粑鬟^耳廓，黎瓚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蘇合香，竟與夢中縈繞多年的氣息重合。

破空聲起，他攬住慕言的腰凌空而起。十二枚淬毒袖箭釘入他們方才站立之處，地面霎時泛起青煙。

"抱緊。"黎瓚的聲音裹著內(nèi)力震開飛蝗般的箭雨，慕言在顛簸中聽見他劇烈的心跳。前世她至死不知，這位傳聞中冷血無情的鎮(zhèn)北王，心口竟也有一道與她朱砂記相似的灼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