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位圣靈教正統(tǒng)教主鐘離烏,臉色憋得通紅。
神色猙獰得如同要擇人而噬。
身體更是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著。
那是憤怒到極致的表現(xiàn)。
終于,他像是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翻涌的怒火。
猛地抬起頭,對著霍宇浩猙獰咆哮。
聲音里滿是撕裂般的怒意。
“靈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你這是在毀了圣靈教!”
“我知道啊。”
霍宇浩緩緩開口,腦海里不自覺回想起一年前張樂萱對自己說過的那些關(guān)于責(zé)任與守護(hù)的話。
他就這么挺直脊背昂著頭。
眼神堅定,毫不畏懼地與鐘離烏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對視著。
語氣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我在做我該做的事?!?/p>
“在做我力所能及、能改變現(xiàn)狀的事情?!?/p>
“我在嘗試改變你們所有人的處境?!?/p>
“改變邪魂師只能躲在暗處的命運(yùn)?!?/p>
“既然你們不愿意主動改變?!?/p>
“那我就用獨(dú)裁的統(tǒng)治,逼你們愿意,沒有別的選擇?!?/p>
“你他媽以為你自己是誰???”
鐘離烏被他這番狂妄的話徹底激怒,聲音陡然拔高。
“你只不過是一個圣子?!?/p>
“一個靠著太上教主扶持才上位的外人?!?/p>
“有什么資格對圣靈教指手畫腳?!?/p>
“更改傳承百年的規(guī)矩???”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站在霍宇浩身旁的秋兒便率先動了手。
她早已看不慣鐘離烏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
沒等霍宇浩開口,便主動出手壓制。
只見秋兒身上驟然亮起耀眼的金褐色光芒。
那光芒如同實質(zhì)般擴(kuò)散開來。
數(shù)百倍的重力瞬間凝聚,形成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壓力。
這股壓力毫無預(yù)兆地降臨在一臉怒容的鐘離烏身上。
直接將他渾身的骨骼擠壓得“嘎吱嘎吱”作響。
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鐘離烏的身形再也撐不住,止不住地彎了下去。
從挺直的站姿漸漸變成了佝僂的姿態(tài)。
看到這一幕,鐘離烏周圍的幾名圣靈教長老頓時臉色大變。
紛紛抬手就要凝聚魂力出手幫忙。
可秋兒卻像是早有預(yù)料一般,眼神都沒動一下。
便將那份同等強(qiáng)度的重壓,毫不吝嗇地“慷慨”賜予了他們。
就像是起了連鎖反應(yīng),不過眨眼的功夫。
等廣場上其余人回過神來時。
那幾位率先出頭、想幫鐘離烏的圣靈教高層。
便已經(jīng)全部佝僂著身體,雙手撐在膝蓋上。
額頭滲出冷汗,看上去就像在對著高臺上的霍宇浩鞠躬行禮一般。
狼狽至極。
聽著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痛苦悶哼聲。
站在人群中的龍逍遙本能地側(cè)過頭,看向出手的秋兒。
眼中滿是深深的忌憚。
他能清晰感受到那股重力的恐怖。
雖然以龍逍遙的實力不至于毫無反抗之力。
但秋兒一出手就將九十八級的鐘離烏壓制到這種地步。
這個金發(fā)少女的實力絕對不會比他弱,甚至可能更強(qiáng)。
龍逍遙在心里暗自心驚。
這又是從哪蹦出來的一位極限斗羅?
為什么他以前在大陸上從未聽說過這樣一號人物?
而且從樣貌上看,對方明顯才二十歲左右吧?
二十歲的極限斗羅……這簡直是天方夜譚,開什么玩笑?
龍逍遙忍不住想起自己的二十歲。
那時候他還只是在魂圣階段徘徊,連封號斗羅的門檻都沒摸到。
兩者之間的差距堪稱云泥之別。
相比起龍逍遙的暗自震驚,廣場上其他邪魂師的表現(xiàn)則要更為不堪。
他們一個個臉色慘白,腳步連連后退。
唯恐避之不及地與鐘離烏等人拉開距離。
生怕自己被牽連,沾上半分那恐怖的重力。
“我覺得你們似乎搞錯了什么。”
自一眾圣靈教高層壓抑的痛苦悶哼聲中,霍宇浩那冰冷的話語緩緩響起。
如同寒冰般穿透嘈雜,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讓全場再次安靜下來。
“我既然敢站在這里,敢說出這些話?!?/p>
“就意味著你們除了遵守之外,再無別的選擇。”
“反抗?或者心存僥幸?這些都沒用?!?/p>
“從始至終,我都是在通知你們。”
“告訴你們必須遵守的規(guī)則?!?/p>
“不是在跟你們商量,更不會給你們討價還價的余地?!?/p>
“我也不想浪費(fèi)大家太多時間,時間寶貴?!?/p>
霍宇浩的目光再次掃過全場,語氣變得愈發(fā)果斷。
“請在場的各位盡快給我答復(fù)?!?/p>
“接受我的規(guī)則,留在圣靈教;或者拒絕,選擇死亡?!?/p>
“沒有第三種可能?!?/p>
“……”
廣場上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臉上滿是猶豫和糾結(jié),一時間沒人知道該做何選擇。
接受規(guī)則,意味著要徹底改變以往的行事方式。
拒絕,又要直面死亡的威脅。
一陣漫長又壓抑的沉默過后。
副教主鳳菱終于率先動了動。
神色帶著幾分遲疑地開了口,聲音不大卻打破了寂靜。
“那個.”
話剛一出口,鳳菱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對上了霍宇浩那雙淡漠的蔚藍(lán)色眼眸。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像帶著某種穿透力。
讓她頓時心中一緊,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卡在喉嚨里。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恥辱感從鳳菱心底升起。
密密麻麻地蔓延開來。
她暗自攥緊拳頭。
自己可是圣靈教的副教主,在教內(nèi)地位僅次于教主鐘離烏。
居然會淪落到被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圣子用眼神嚇到不敢說話?
這要是傳出去,簡直顏面掃地。
就在鳳菱在心里反復(fù)思索。
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強(qiáng)硬一點,拿出副教主的威嚴(yán)。
哪怕不能反抗也要撐住場面時。
霍宇浩那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淡漠聲音,便毫無預(yù)兆地響了起來。
打斷了她的思緒。
“說?!?/p>
僅僅一個字,卻像帶著某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鳳菱只覺得自己那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內(nèi)心。
甚至都因為這個字而平靜了些許。
她徹底放棄了在霍宇浩面前擺副教主架子的想法。
深吸一口氣,直接將心中盤旋許久的疑惑問了出來。
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我想知道,圣子打算如何改變我們的處境?”
“正如圣子剛才所說,我現(xiàn)在確實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聽從安排?!?/p>
“但據(jù)我所知,那些已經(jīng)按照新規(guī)矩行事的分壇成員?!?/p>
“似乎并沒有因為他們這一年的行為,而導(dǎo)致自身的處境有所改變?!?/p>
“依舊要躲著各大勢力的追查?!?/p>
“我并非無法遵守那些分壇的規(guī)矩。”
“懲奸除惡對我來說也不算難事,但我不明白這么做的意義在哪里?”
“難道僅僅因為我們開始?xì)喝?、不再傷害無辜,處境就會有所改善嗎?”
“我看不到這種改變的希望。”
說到這,鳳菱的眼中飛快閃過一抹古怪之色。
那神色里帶著幾分試探,又有幾分難以置信。
她實在猜不透霍宇浩的真實目的。
“還是說,圣子其實是打算讓我們通過懲奸除惡來贖罪?”
“彌補(bǔ)過去犯下的過錯?”
“不。”
霍宇浩毫不猶豫地?fù)u了搖頭,語氣依舊淡漠,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我沒興趣讓你們每個人都成為循規(guī)蹈矩的道德模范?!?/p>
“因為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也不比你們好到哪里去?!?/p>
“當(dāng)他們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zé)你們?yōu)E殺無辜的時候?!?/p>
“自己也同樣在為了提升魂力而殺害魂獸,奪走魂獸的生命?!?/p>
“在我看來,這之中的區(qū)別只不過是他們把魂獸當(dāng)成了低人一等的異類?!?/p>
“而你們把普通人類當(dāng)成了異類而已,本質(zhì)上并沒有太大不同?!?/p>
“而我恰巧除了比較照顧身邊親近的人之外。”
“沒有區(qū)別對待你們的習(xí)慣?!?/p>
“所以我要做的,只是將你們這些沒有惹到我、也沒有惹到我身邊人的惡棍們回收再利用。”
“讓你們發(fā)揮剩余的價值,為這個世界創(chuàng)造一點有用的東西?!?/p>
“如果你覺得這種方式是贖罪,那么很可惜?!?/p>
“你身上過去的罪孽,不會因此減少半分,該是什么樣還是什么樣?!?/p>
“至于你剛才問的,是不是只要我們開始懲奸除惡?!?/p>
“自身的處境就可以得到改善?!?/p>
霍宇浩頓了頓,隨后給出肯定答復(fù)。
“答案是肯定的?!?/p>
只見霍宇浩抬起手,指尖輕輕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葉夕水。
語氣平靜地解釋道,像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放眼整個社會,不管是現(xiàn)在制定的法律條文。”
“還是人們口中所謂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究其根本。”
“都只不過是維護(hù)現(xiàn)有秩序穩(wěn)定的手段罷了?!?/p>
“而秩序這東西,并不是什么時候都公正合理?!?/p>
“很多時候都帶著偏向性?!?/p>
“同樣是行使暴力,傷害他人?!?/p>
“罪犯的行為不會被社會容忍,甚至?xí)桓鞔髣萘ψ窔??!?/p>
“但執(zhí)法者按照規(guī)則使用暴力,就會被認(rèn)可,被允許?!?/p>
“所以我會教你們?nèi)绾卧诒簧鐣萑痰那闆r下行使暴力?!?/p>
“既能滿足修煉需求,又不會被當(dāng)成公敵?!?/p>
“具體如何去實現(xiàn)這個目標(biāo),我不能告訴你太多細(xì)節(jié)?!?/p>
“這涉及到后續(xù)的計劃。”
“但葉前輩參與了我的整個計劃,她很清楚其中的邏輯?!?/p>
“如果你信任她的話,她應(yīng)該能夠為我證明些什么?!?/p>
“證明我沒有騙你們?!?/p>
似乎是剛才被霍宇浩氣出來的那一肚子火還沒徹底消下去。
葉夕水聽到霍宇浩提到自己,只是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作為回應(yīng)。
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完全沒有要幫著解釋的意思。
顯然還在鬧脾氣。
見狀,鳳菱心里最后一點殘留的疑慮也被徹底打消。
連太上教主都默認(rèn)了霍宇浩的計劃,自己再懷疑也沒用。
她深吸一口氣,第一個站出來。
干脆利落地答應(yīng)了霍宇浩的提議。
不同意就是死,這種情況下還能咋辦?
鳳菱在心里苦笑,只能接受現(xiàn)實。
有了副教主鳳菱帶頭,剩下的事情就變得比較簡單了。
沒人再敢公開反對。
廣場上的一千多人被迅速分成了幾十個小組。
每個小組都挑選出一個臨時代表。
開始統(tǒng)計組里那些寧死也不同意遵守新規(guī)則的人。
雖然這類人的數(shù)量比較少。
但每組統(tǒng)計下來,總會有那么一兩個認(rèn)死理的鐵頭娃。
寧愿冒險也不愿妥協(xié)。
對于這些有著“不屈意志”的邪魂師。
霍宇浩也十分“感動”地給予了他們“最高的禮遇”——
直接讓人把他們揪出來,通通關(guān)進(jìn)了圣靈教本部的大牢里。
暫時留著不處理。
等以后其他需要?dú)⑷瞬拍苄逕挼男盎陰熑薄八夭摹睍r。
再把他們拿出來用。
而且在這之前,這些人甚至還能物盡其用。
先留給那些需要通過折磨人才能提升魂力的邪魂師使用。
你吸他們的血肉,我吸他們的骨髓。
最后再來一個人折磨他們的靈魂。
簡直是一人多吃,把每一點價值都榨干,一點都不浪費(f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