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圣靈教全隊一起上。
徐三石靠在觀賽席的椅背上。
手里捏著半塊綠豆糕。
剛想咬一口。
綠豆糕渣就簌簌掉在藏青色褲子上。
白花花的渣子特別顯眼。
他趕緊用手撣了撣。
撣的時候沒注意。
手掌蹭到了褲子上之前沾的油漬。
反而把糕渣揉成了黑團。
他皺著眉嘴硬嘀咕。
“這糕渣真不聽話?!?/p>
“褲子也跟我作對?!?/p>
“早知道不吃了?!?/p>
那么本體宗只要不是傻子。
在意識到巨大差距后。
肯定會第一時間選擇認輸。
徐三石還忍不住腦補了本體宗認輸?shù)漠嬅妗?/p>
維娜耷拉著腦袋。
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隊員們低著頭。
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那模樣想想就覺得好笑。
他噗嗤笑出了聲。
笑的時候還嗆到了。
趕緊捂住嘴咳嗽。
臉都憋紅了。
而霍宇浩故意選擇一個人上場。
就是為了給對手一種能夠贏下比賽的希望。
讓他們繼續(xù)堅持下去。
霍宇浩站在擂臺上。
伸手拽了拽黑色風(fēng)衣的下擺。
把露出來的衣角塞進褲腰里。
拽的時候風(fēng)衣蹭到了擂臺邊的灰塵。
灰粘在冰藍色的內(nèi)襯上特別明顯。
他趕緊用手拍了拍。
拍得太急。
手差點拍到自己的膝蓋。
還小聲說。
“可別讓灰塵影響氣勢。”
“得讓他們覺得我好欺負?!?/p>
說完還故意放松肩膀。
裝作沒那么緊繃的樣子。
眼睛卻偷偷瞟向陳律。
看對方是不是真的上鉤。
那小眼神跟偷瞄糖的小孩似的。
只是臉上沒帶笑。
想了想。
徐三石忽然一臉困惑的看向了身旁的貝貝。
他先把手里的綠豆糕黑團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丟的時候沒瞄準。
糕團砸到桶邊彈了出來。
他趕緊彎腰去撿。
撿的時候指甲刮到頭發(fā)里的小絨毛。
癢得他縮了縮脖子。
才把視線從擂臺移開。
貝貝正盯著擂臺。
手里拿著個巴掌大的小本子。
本來想記點比賽細節(jié)。
手里的炭筆沒拿穩(wěn)。
啪嗒掉在地上。
筆桿滾出去老遠。
還差點撞到前面觀眾的鞋跟。
他趕緊彎腰去追。
追的時候沒注意腳踩到了徐三石的鞋尖。
徐三石哎呀叫了一聲。
貝貝才停下動作。
趕緊直起身道歉。
“不好意思啊三石?!?/p>
“沒瞅準腳?!?/p>
“踩疼你沒?”
話說回來。
這種辦法最多只能讓宇浩殺一兩個人吧?
一旦本體宗試探出這是陷阱。
同樣會及時止損。
選擇認輸吧?
徐三石一邊揉著被踩的鞋尖。
一邊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出口。
他說話的時候還殘留著綠豆糕的渣子粘在嘴角。
自己沒察覺。
貝貝指了指他的嘴。
他才趕緊用手背擦了擦。
擦完還把剩下的半塊綠豆糕塞進嘴里。
嚼得含糊不清。
貝貝沒聽清。
皺著眉讓他再說一遍。
徐三石趕緊咽下去。
咽得太急。
嗆得他咳嗽兩聲。
嗓子都有點啞。
才放慢語速重新說。
說完還揉了揉喉嚨。
覺得有點燒得慌。
看著吧。
宇浩既然選擇了這個方法。
那肯定是將本體宗后續(xù)的反應(yīng)給算了進去。
貝貝撿起地上的炭筆。
在小本子上隨便畫了兩筆。
想畫個簡單的擂臺示意圖。
結(jié)果筆水滲到了下一頁。
把之前記的筆記染花了一小塊。
他趕緊用手指蹭了蹭。
蹭得指尖都沾了墨黑。
還沒心思擦。
只是把筆夾回耳朵上。
他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擂臺。
眼睛緊緊盯著霍宇浩的身影。
只是有些隨意的問道。
你覺得。
本體宗或者說那個龍傲天。
能堅持到第幾個人?
問的時候還下意識轉(zhuǎn)了轉(zhuǎn)耳朵上的炭筆。
轉(zhuǎn)得太急。
筆差點掉下來。
他趕緊用手接住。
裝作沒事人似的。
那還用問。
那家伙肯定會讓其他隊員盡可能消耗宇浩的力量。
然后再由自己最后登場。
一錘定音。
徐三石掰著手指分析。
先伸出一根手指代表消耗力量。
又伸出一根代表最后登場。
數(shù)的時候還小聲嘀咕。
“一個消耗?!?/p>
“兩個消耗?!?/p>
“最后龍傲天上?!?/p>
“齊活了?!?/p>
說著還想伸出第三根手指。
結(jié)果多伸了一根。
趕緊縮回去。
嘴硬說。
“我就是比劃比劃?!?/p>
“又不是真數(shù)錯了?!?/p>
他說這話的時候。
耳朵尖都有點紅。
顯然是自己也覺得尷尬。
貝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拭目以待。
他笑的時候嘴角往上挑。
沒注意扯到了昨天練劍時被劍鞘蹭到的小傷口。
疼得他皺了下眉。
趕緊用手揉了揉嘴角。
揉的時候還瞟了徐三石一眼。
看到徐三石還在糾結(jié)剛才數(shù)錯手指的事。
忍不住搖了搖頭。
覺得這家伙有時候跟個小孩似的。
一點小事都較真。
刺骨的寒意籠罩了陳律的四肢百骸。
他瞳孔震顫的凝望著佇立于對面的那道身影。
寒意從腳底往上竄。
凍得他腳趾都有點發(fā)麻。
他趕緊動了動腳趾。
想緩解麻木感。
結(jié)果動得太急。
差點沒站穩(wěn)。
心中的慌亂甚至讓他忘了第一時間開啟自己的武魂。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
握得太用力。
指甲掐到了掌心。
疼得他皺了皺眉。
才稍微清醒了點。
可還是沒敢動。
就跟被凍住了似的。
怎么可能。
魂師大賽怎么可能會有魂斗羅出現(xiàn)!
陳律往后退了半步。
沒注意踩到了擂臺邊的白線。
裁判剛想開口提醒。
他又趕緊往前挪了挪。
假裝只是調(diào)整站姿。
他的手還在發(fā)抖。
想摸兜里的魂導(dǎo)器穩(wěn)定一下。
結(jié)果摸了個空。
才想起早上極衣服忘帶了。
心里更慌了。
嘴硬嘀咕。
“沒帶魂導(dǎo)器也沒事?!?/p>
“我還有武魂呢?!?/p>
二十歲不到的魂斗羅。
就算是邪魂師也未免太過夸張了吧?
陳律咬了咬嘴唇。
咬得太用力。
嘴唇都有點發(fā)白。
還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想起自己二十歲的時候。
才剛突破魂王。
為了慶祝還請隊友們吃了頓烤肉。
結(jié)果現(xiàn)在看到比自己小還強這么多的魂斗羅。
越想越覺得離譜。
忍不住晃了晃腦袋。
想把這離譜的想法晃走。
結(jié)果晃得太急。
頭暈乎乎的。
這家伙在開什么玩笑!
陳律瞪著霍宇浩。
瞪得太用力。
眼睛都有點酸。
他趕緊眨了眨眼。
緩解酸澀感。
他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胸口起伏得厲害。
跟剛跑完一百里地似的。
鼻子里呼出來的氣都帶著熱意。
可身體卻還是覺得冷。
那種冷不是天氣的冷。
是從心里發(fā)出來的寒意。
沒來由的。
他忽然想要就這么直接認輸。
陳律張開嘴。
認字都到了嘴邊。
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咽的時候喉嚨動了動。
還咳了一下。
掩飾住差點破音的尷尬。
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衣角都被攥出深深的褶皺。
像是要把衣角捏碎似的。
心里一會兒想認輸吧打不過的。
一會兒又想不能認輸本體宗丟不起這個人。
亂得跟團纏在一起的線。
然而還沒等陳律開口。
霍宇浩就像是早已經(jīng)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一般。
身下代表暴怒原罪的暗橙色魂環(huán)驟然亮起。
那光芒不刺眼。
卻帶著一股讓人煩躁的氣息。
霍宇浩還故意晃了晃身體。
讓魂環(huán)的光芒在擂臺上轉(zhuǎn)了個圈。
手插在風(fēng)衣兜里。
兜口蹭到了灰塵也沒在意。
就那么靜靜地看著陳律。
眼神里帶著點戲謔。
沒有絲毫的征兆。
觀眾們甚至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便涌上了陳律的心頭。
觀眾席上有個戴眼鏡的觀眾。
揉了揉眼睛。
以為自己看錯了魂環(huán)顏色。
揉的時候把眼鏡蹭花了。
趕緊從兜里掏眼鏡布擦。
擦了半天也沒擦干凈。
還問旁邊的人。
“你看那魂環(huán)是橙色不?”
“我咋覺得有點暗呢?”
旁邊人沒理他。
都盯著陳律。
想看看他接下來要干啥。
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
將他想要認輸?shù)哪铑^直接掐滅。
陳律攥緊的拳頭更用力了。
指節(jié)都泛白了。
手背上的青筋也爆了出來。
想松開卻怎么也松不開。
就跟被那只無形的手攥住了似的。
他的臉也漲得通紅。
不是害羞的紅。
是憤怒的紅。
耳朵尖都有點發(fā)燙。
連帶著脖子也紅了一片。
緊接著。
便是恨不得將眼前那道身影碎尸萬段的可怖殺意。
陳律的呼吸更粗了。
還發(fā)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跟拉風(fēng)箱似的。
他盯著霍宇浩。
眼睛里像是要冒火。
恨不得沖上去把對方撕碎。
可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怎么也邁不開步。
只能在原地發(fā)抖。
不是害怕的抖。
是憤怒的抖。
殺了你該死的東西。
我要殺了你!
陳律喊得特別大聲。
嗓子都喊啞了。
喊完還咳嗽了兩聲。
咳嗽的時候更生氣了。
覺得連嗓子都跟自己作對。
他的聲音震得周圍的空氣都有點晃。
前排離得近的觀眾都忍不住往后縮了縮。
怕被他的怒氣波及。
還有人用手捂住了耳朵。
覺得聲音太刺耳。
在發(fā)出了一聲近乎癲狂的咆哮后。
陳律小腿猛地變長一截。
變長的時候沒控制好力度。
小腿撞到了擂臺邊的欄桿。
疼得他齜牙咧嘴。
可還是沒停。
繼續(xù)催動魂力。
從下方升起的五枚魂環(huán)來看。
顯然是釋放出了自己的武魂。
魂環(huán)升起的時候還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