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嘩然一片,周姨娘接過那張符紙,點(diǎn)睛一看:“的確是語山的生辰八字?!?/p>
“你這道士休要信口雌黃,平白污我姐姐清白。”
莊仕洋瞪大了眼睛,氣鼓鼓道:“十七年前,你說我三女兒寒雁是赤腳惡鬼托生,這十七年后,又說我二女兒是邪祟,是害老太太的陰差。這我莊府清白的官宦人家,怎么在你口中就滿門妖邪呢?”
“大人莫怪,今日貧道登門,其實(shí)是有件要事,想給三小姐道歉。”
段真人緩緩說道:“十七年前,貧道法力淺薄,被那邪祟蠱惑,蒙蔽了雙眼,這才錯(cuò)怪了三小姐。莊府這些年受到的災(zāi)禍,與您并無干系,而且這些年來三小姐的生辰八字,貧道一直謹(jǐn)記在心。
“幸而今日將事情公布,才了卻了一樁憾事。而這三小姐福澤深厚,乃貴府的鎮(zhèn)宅之寶?!?/p>
“也就是說,我莊姐姐這些年平白在澹洲吃的那些苦,是替那個(gè)二小姐吃的?”
祝卿昭驚呆了,嚇得捂住了嘴。
“怎會(huì)如此?語山是我一手從小養(yǎng)大,乖巧聽話,怎么會(huì)是邪祟?”周姨娘問:“段真人可別請(qǐng)錯(cuò)了神。”
段真人:“各位信與不信,非貧道可以左右。只是這邪祟在府中一日,老太太的病情便會(huì)家中一分。若想奉行孝道,還請(qǐng)大人決斷?!?/p>
“我不信,我姐姐絕不是什么邪祟,這邪祟必定另有其人?!?/p>
莊語遲瞪了眼莊寒雁,意圖不明。
“今日不信二小姐,那為何當(dāng)初就僅憑一人之言,害了我莊姐姐那么久?”祝卿昭紅了眼眶,懟道:“她在澹洲苦了那么多年?回來還要受人白眼。你知道嗎?”
“哦我知道了,你們...你們是一伙的?”
莊語遲冷笑道:“怪不得昨夜段天師便入了京城,是你們特意商量好了的吧?想要把這罪名,通通都栽贓到我二姐身上?!?/p>
“什么栽贓?莊語遲,你別信口雌黃,平白污人名聲。”祝卿昭大聲喊道。
“我信口雌黃?明明是你這赤腳鬼在背后作祟,買通段天師,污蔑我阿姐?!鼻f語遲轉(zhuǎn)身,與其他幾位大人說:“諸位長(zhǎng)輩都在,可否為我做個(gè)見證?”
“做個(gè)見證不難,但不能你說什么我們就信什么,這凡事也要拿出些證據(jù)來,我們才好相信你啊?!?/p>
其中一位大人說道。
“證據(jù)在此?!?/p>
略微強(qiáng)勢(shì)的音量在耳邊徘徊,只見莊語山拿著一張信件,身后跟著一群仆從,大聲喊道:“把這賊道士給我拿下?!?/p>
“語山,你這是做什么?”
莊仕洋忽然腦袋發(fā)懵,問道:“這不是胡鬧嗎?”
“父親,女兒手中已有證據(jù),您快報(bào)官吧?!?/p>
“什么證據(jù)?”
莊語山:“昨夜,瑯兒出門看見三妹鬼鬼祟祟的出了這拱桐院,與段真人私會(huì),雖然具體沒說什么,但莊寒雁必定是為十七年前那事,專門找的段天師。目的很清楚,就是要栽贓加害與我,好成全她一片清明之軀?!?/p>
“三妹?我說的可否有錯(cuò)?”
莊寒雁聞言,忽然揚(yáng)唇笑了起來:“我這么做,是有苦衷的?!?/p>
“苦衷?”
莊語山挑了挑眉,心中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繼續(xù)指使:“什么苦衷要讓你買通這賊道士,污我清白?”
“二姐,我莊寒雁做的我自然會(huì)承認(rèn),但不是我做的,我決計(jì)不會(huì)承認(rèn)。”
周姨娘看著她那雙眼睛,忽然有種背后發(fā)涼的感覺。她扯了扯莊語遲的袖子,后者立馬上前:“爹爹,不如將她兩人先押送官府,由官府處置。雖然莊寒雁是我三姐,就算有無危險(xiǎn),但老太太的病不能再拖了?!?/p>
“這...這都是什么事兒???”
莊仕洋咬緊下唇,不知該如何做決斷。
莊寒雁繼續(xù)說:“段天師,若是今日只事是我買通與你,那么十七年前,又是誰買通的你,平白造假誣陷與我?害得我流落澹洲十幾年不得歸家?”
“你說?。俊?/p>
段天師臉色蒼白,脊背幾乎彎曲。
“諸位,今日之事想必已然看清這天師的真面目,他平日里以百姓福禍害人,空口白牙,只靠幾張符紙,或是收買金銀便能污人清白。因此他說的話,不足為信?!?/p>
祝卿昭語調(diào)譏諷,輕笑開口:“還好今日莊姐姐揭發(fā)你的罪狀,不知道你以后還要害多少無辜之人?!?/p>
“你在胡說什么?”
段天師一愣:“你本是赤腳惡鬼托生,貧道若非懼你淫威,今日又如何受你所制?”
“那么既然我是赤腳惡鬼托生,你又豈敢當(dāng)眾反咬我一口,你就不怕我要了你這條命?”
“莊寒雁,今日若非我二姐查清此事,可怕你早已將我二姐冤死了吧?”莊語遲見縫插針道。
莊語山:“我倒是信了妹妹,只不過你說這些都是段天師胡謅,那么祖母的病,莫非也是假的?”
莊寒雁眸色一暗,看向莊語山,眼神復(fù)雜。
“此事不該三小姐回答?!?/p>
祝卿昭原本想插個(gè)嘴,沒想到身后有熟悉的聲音響起?!皩⑷藥蟻??!?/p>
是主母身邊的陳嬤嬤,五花大綁帶了個(gè)中年男人進(jìn)來。
“這位是周姨娘從邑南,專門為老太太請(qǐng)來的伙夫廚子。近來這些時(shí)候,老太太一飲一食,皆出自他手。這事兒那便由他來說吧?!?/p>
陳嬤嬤把他帶到庭院最中央,解開了他嘴里塞著的抹布。
“老爺饒命,小人查過老太太膳食,里面有一味野山蕈,據(jù)說若是沒有煮熟爾誤食下肚,一時(shí)便能開天眼,一時(shí)過后,便可自行散去啊。不至于害人性命啊?!蹦侨丝吹酵ピ豪锬敲炊嗳?,一時(shí)害怕極了,便把事情全都抖落出來。
“糊涂啊糊涂,這野山菌,若是誤食便可有致幻風(fēng)險(xiǎn),還什么能開天眼?”
莊仕洋的臉色極其蒼白,聲音也委屈極了:“我就知道,這都是假的,怎么會(huì)有人暗害老太太呢?這都是誤食野山菌導(dǎo)致?!?/p>
“老爺,但事情可怕沒這么簡(jiǎn)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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