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既然是沈家小姐,那為何不姓沈?反倒是姓祝?”
祝卿昭淺笑,緩緩下了馬車:“這事兒頗有淵源,不如我們進(jìn)去談?”
齊王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忽的笑了:“既然如此,里面請(qǐng)?!?/p>
“請(qǐng)?!?/p>
兩人拐過長長的走廊,經(jīng)過修剪精致的花園這才走到后院。估摸著是為了凸顯齊王府清新雅致,門口掛著竹木做的牌匾卻用上了純金的把手,倒顯得有些俗氣。
“原來是為了齊王妃來的?”齊王聽到祝卿昭的來意,臉色瞬間耷拉了下來:“既如此,那便去請(qǐng)齊王妃吧?!?/p>
“謝齊王殿下?!?/p>
祝卿昭嘴角微微上揚(yáng),猶如清水的眸子顯得格外清澈。齊王看著她朱唇輕啟,呵氣如蘭,白皙的皓齒顯露的恰到好處,喜感頓生。
“祝卿昭...這個(gè)姓氏在京城頗為罕見。敢問姑娘為何是這個(gè)姓氏?而不是沈?”
祝卿昭蹙眉:“齊王殿下,這反倒是勾起了我的傷心事了。我的母親生在澹洲,便是姓祝,我從小飄零在外,這段時(shí)間才回到沈家?!?/p>
“敢問齊王殿下,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眼熟?。俊?/p>
齊王外坐在靠背椅上豎起耳朵切切聽著,待她說完之后,半晌,抬頭望著她古怪一笑:
“像...像極了我的發(fā)妻月兒。”
祝卿昭:“......”
“王爺,在找我嗎?”
莊語山及時(shí)趕到,看到齊王的那雙眼睛快要長在祝卿昭身上似的,迅速的擋在了她的跟前,握住了齊王的手:
“王爺,我在這兒呢?!?/p>
“你是我的月兒?”
齊王緩緩的用手撫摸著莊語山的側(cè)臉,隨即臉色一變,眉頭微微皺起,露出一股強(qiáng)烈的不滿。
下一秒,齊王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色。
“你不是我的月兒。”
莊語山跌落在地上,左邊臉頰快速紅腫了起來。祝卿昭見狀,趕緊扶她起來??蓻]想到剛抓住她的胳膊時(shí),莊語山吃痛,快速的收回了手。
祝卿昭這才發(fā)現(xiàn),莊語山的身上不止一個(gè)傷口。
“齊王殿下,聽聞您的發(fā)妻裴氏忠愛茶道,陛下近日賞我哥哥一盒上號(hào)的龍井。正好讓語山姐姐去沈府拿吧,我也想和姐姐敘敘舊?!?/p>
“拿茶葉罷了,用不著王妃去吧?”
“的確,但我聽說這京城新開了一家茶館,里面的茶藝師父煮得一壺好茶。我正想讓語山姐姐學(xué)學(xué),她之前在莊家針線女工,琴棋書畫,品茗賞畫樣樣不通,也好讓她多學(xué)著點(diǎn)不是嗎?”
祝卿昭靈機(jī)一動(dòng),忽然想到柴婧說過,這齊王陛下愛好把每一任妻子,打扮成發(fā)妻裴氏一眼。
“其實(shí)語山姐姐一直心疼王爺思念亡妻之苦,才讓我來的?!?/p>
“行啊。”齊王的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卻又透著一股明顯的警示:“但此時(shí)天色已然不早,最多兩個(gè)時(shí)辰?!?/p>
“謝王爺?!?/p>
祝卿昭謝過之后,快速的拉著莊語山出了齊王府邸。
兩人剛一上馬車,莊語山便甩開了祝卿昭的手:“祝卿昭,你別假惺惺的裝好人了。你和莊寒雁都是一伙的,今日來是想看我笑話的吧?”
“看我沒你們過得好,看我在這齊王府任由齊王打罵,做牛做馬的日子。還說什么學(xué)習(xí)茶道,我才不會(huì)學(xué)呢?!?/p>
“我的傻姐姐,我怎么可能逼你呢?他方才那樣,我只好出此下策?!弊G湔颜f:“我和莊寒雁雖然是一起的,但我們從未把你當(dāng)成敵人。”
“呵...果然又是莊寒雁的說客。”
“莊語山,我今日不當(dāng)說客,我要讓你親自看到那真相。”
祝卿昭言之鑿鑿,并未半分軟弱:“其實(shí)我和莊寒雁,以及傅云夕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裴黨義子一案,其實(shí)你的父親莊仕洋,才是幕后真兇。”
“包括你的祖父,也是莊仕洋害死的?!?/p>
“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p>
莊語山臉色驟變,:“你又在給我們莊家潑這些臟水?你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父親就是裴黨余孽?”
“當(dāng)年莊仕洋投奔裴黨,卻被你的祖父拒絕。后來莊仕洋怕事情敗露,便害死了你的祖父。”
祝卿昭說:“后來更是栽贓到了阮惜文身上,說莊寒雁是赤腳鬼轉(zhuǎn)世,一出生就害死了親祖父。實(shí)則不然,莊仕洋才是真的赤腳鬼轉(zhuǎn)世,害死了自己的父親?!?/p>
當(dāng)年,赤腳鬼斷言,莊家主母肚子里是個(gè)男孩,便是赤腳惡鬼轉(zhuǎn)世,是害死自己的父親的兇手。
而他并未說明,是阮惜文還是莊家祖母魏氏。
“我還是不信?!?/p>
祝卿昭:“我明白,前面就是大理寺院了,閆大人和傅云夕都在,是不是真的你一看便知?!?/p>
大理寺內(nèi),一片安然肅靜。祝卿昭帶著莊語山走到屏風(fēng)后,看著跪在殿前的莊仕洋和周如音。
“怎么我母親也在?”莊語山問她。
“你自己看吧?!?/p>
大殿森嚴(yán),莊仕洋和周如音一一跪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句已然腐朽的尸骨。傅云夕呈上了證據(jù),包括從莊府拿來的毒水芹。
“這是毒水芹,與平常吃的不大一樣,根部藏有劇毒。若是不大進(jìn)廚房的人,斷然不會(huì)知道這兩種有何分別?!?/p>
“莊仕洋喜愛烹飪,不會(huì)不知道這其中奧秘。當(dāng)年莊仕洋為了權(quán)利,不惜在裴黨面前做小伏低。卻遭到莊家祖父的阻攔,莊仕洋殺心起,便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后來又招來那道士,將莫須有的罪名嫁禍在一個(gè)剛出生的嬰兒身上。”
傅云夕低聲說完這些控訴,眼底的戾氣藏在其中:“包括我的發(fā)妻,也是因?yàn)榕挛抑肋@些秘密,所以才在我的酒里下毒。沒想到我的發(fā)妻提前喝了這藥,替我冤死?!?/p>
“莊仕洋,傅云夕說的可是真的?”閆大人坐在殿前,手握著那些罪證:“弒父,殺女,這可是重罪。”
“大人明鑒,這...這都是栽贓。我怎么敢...怎么敢做這些糊涂事?”莊仕洋看到這一紙罪證,瞬間嚇蒙了,連連磕頭。
“莊仕洋,事已至此,你又何必隱瞞?”
“是啊,我又何必為我的妻子隱瞞呢?”莊仕洋苦笑良久,:“微臣治家不嚴(yán),讓閆大人和傅大人見笑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