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打開門走出來,伸手懶懶的打了一把傘:
“宣夜,我的父親死的那晚上很有可能是幻境,我父親可能沒死?!?/p>
宣夜轉(zhuǎn)過頭來,:“這些只是才測,還是要先抓住鏡妖,才能查到其他線索。況且你已然暴露,從今以后務(wù)必要小心謹(jǐn)慎。屋里的銅鏡,瓷瓶之類的包括水碗也得換成水壺。我也會在外面守著,絕對不會讓他再有可乘之機(jī)。”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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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的清風(fēng)拂過流云,在夜空上拖拽出絲絲縷縷的云絲,布滿長空的每個角落。
“小姐,該吃飯了。”
汀州端來飯菜,放在桌子上:“你說咱到底要呆到什么時候啊,久大夫也沒個信?!?/p>
“我那日見到那妖怪,著實難抓。久大夫如今愿意日日夜夜守著咱們,他都沒說什么呢?”
“難道姑娘就不緊張,關(guān)于久大夫害死自己父親的傳聞?”
半夏坐在窗邊,撩起窗簾。望著坐在亭臺下發(fā)呆的宣夜,忍不住低下聲線:“宣夜,你要不然先回去休息一會吧?”
“我身上還有你給我的護(hù)身符,就算他來了我也能擋一下?!?/p>
半夏租的房子離宣夜不遠(yuǎn),就在隔壁。雖說城內(nèi)多有謠言,說宣夜發(fā)狂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和店里的三個小斯,半夏卻是不屑一顧。
或許是汀州的話傳入了宣夜耳朵里,后者緩緩轉(zhuǎn)過頭,語氣極淡:“不必,我在這兒守著便好?!?/p>
這妖怪如同鬼魅,若是稍有不慎半夏有點什么危險,不僅是他捉妖師的名聲保不住,就連他的醫(yī)館都要抵進(jìn)去。
“小姐,咱們先吃飯吧?”汀州給半夏盛了一碗飯,:“今日吃的是廣平城一家有名的店鋪,叫什么落花居的招牌,白切雞,蒜蓉青菜,醋溜魚和糖醋排骨,還有個紫菜蛋花湯?!?/p>
“這么多菜?我那吃的完?”
實不相瞞,自從鏡妖跑了,半夏夜不能寐,仿佛每天都沉浸在一個幻境里,每個人都問她:“你吃梨嗎?”
“你吃梨嗎?”
搞得半夏食不下咽,而且現(xiàn)在是夏天,悶熱難耐,半夏吃的就更少了。
“額...”
“宣夜,你過來一起吃飯吧?”半夏朝著那邊招了招手:“這么多菜我吃不完,也是浪費?!?/p>
“行?!?/p>
宣夜也不客氣,直徑走了過來。汀州臉色微微變了變,半夏盯著她:“我知道你在介意他過去的事情,但府衙斷案必定不會錯?!?/p>
“今天天氣熱的很,你去弄些綠豆湯解解暑。這兒有宣夜在,我不會有危險的?!?/p>
半夏聲音輕輕的,敲打在汀州心尖,最終拗不過半夏,還是退出去了。
最后,寂靜的屋里就剩下宣夜和半夏兩個人。
“你不問我,是如何知道你過去的事情?”半夏看了他一眼,盤問道。
宣夜挑眉,不慌不忙的起一筷排骨:“你在廣平城都呆了三五天了,知道那件事也沒什么奇怪的?!?/p>
“那件事情也卻是是真的,你丫鬟想讓你遠(yuǎn)遠(yuǎn)的避開我,也算是正常?!?/p>
“我卻覺得,那不是真的?!卑胂奶ь^,懶懶地應(yīng)道:“如果真是你殺的,你現(xiàn)在就不是一個捉妖師了,而是一名囚犯。”
因此在六年前,必定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直接證明,宣夜真的殺了他的父親。因此那只是廣平城的些許謠言,無法斷案。
或許是妖邪作祟,否則妖附身。又或者,宣夜就是因為那件事,才踏上捉妖的旅途的。
“這也只是你的猜測,畢竟人不可貌相。”
“不,你不相信我難道你不相信我的眼睛嗎?我的眼睛能直接看到妖的原型,你也說過我是捉妖師天生的好幫手?!?/p>
半夏搖了搖頭,思慮了一會,唇角微微上揚:“既然這樣,我遇見你也是上天注定的緣分?!?/p>
她恰好看過去,筆直的撞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睛,莫名的,他感受到了一絲絲侵略和危險,心跳在此時也越發(fā)加重。
一刻后,宣夜才偏過頭:“對了你這眼睛,是從小就可以看到妖怪,還是忽然從某一刻起發(fā)生的變化?”
是在那天穿越進(jìn)這具身體里,還是原主之前就能看到,半夏也不太清楚。
“忘記了,但應(yīng)該是后者?!?/p>
“忽然看到的?”宣夜聞言,陷入了沉思:“原以為你能看只能看到妖,沒想到居然能一舉識破原身,真是厲害?!?/p>
半夏聽到他夸自己,眉眼含笑道:“還行吧,也不是特別厲害?!?/p>
“久大夫在嗎?”
外頭忽然有人敲門,來者穿著一身正紅色捕頭的的外衫,手里拿著刀:“我剛剛?cè)ペs山堂找你,遲雪說你在這兒。”
半夏側(cè)過頭,問:“宣夜,是和溫捕頭是一起的?”
“來找我的,我去去就回,你先吃飯?!?/p>
“好?!?/p>
宣夜放下筷子,和那人在廊下說了幾句。隔得遠(yuǎn)半夏不知道他們說的什么,只知道宣夜面色沉重的走過來:
“半夏,我有事得出去一趟?!?/p>
宣夜拿出一包粉末,撒在屋子周圍:“你自己在屋里帶著,千萬別出門,等我回來。”
半夏遲疑半刻,最后才喃喃了一句:“好,我等你回來?!?/p>
宣夜點了點頭,確定無礙后和捕頭走了。半夏也在目送他離開后,關(guān)上了窗戶,不讓一絲陽光跑進(jìn)來。
屋內(nèi)照不出外頭的一絲陽光,家具擺件都遮著一塊黑布,輪廓在黑暗中,像一只匍匐在暗處的巨獸。
半夏在屋里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甚至不敢挪動身體。耳朵捕捉著每一絲細(xì)微的動靜,遠(yuǎn)處傳來的水滴聲,也在這死寂中被無線放大。
忽然,桌子上的水壺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響,里面的力道極大,甚至破開了一個口,鏡妖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從里面跑了出來。
“你...”
半夏是被他嚇到了角落之中,用手擋住半只眼睛,口中的話也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小美人,你可真是讓我等了許久...”
鏡妖身穿灰黑色長袍,幾根發(fā)絲隨風(fēng)飄揚,嘴角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在這幽暗的屋內(nèi),分外嚇人。
“你等我,做什么?”
“冤有頭債有主,是宣夜要抓你,你該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