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溫劍的娘子說,自己是怕丈夫沾染妖物,前來索命才去求得九命大仙。她那時候看向的是宣夜。
再結合之前的判斷,半夏猜測,六年前或許就是妖物作祟,才害了久宣夜一家。
久宣夜一家表面是醫(yī)館,實際上一直以除妖為生。
妖想來尋仇,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不過這一切都是半夏的猜測,還沒有得到確切的證實。
宣夜眼珠一轉,臉上顯得有些遲疑:“他們是捕快,我是捉妖師,因此除了要防人心,還要防妖物作祟?!?/p>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久家當初就是因為妖,才被滅門。但是父親死之前告訴我,人分善惡,妖也不例外?!?/p>
因此宣夜一直以來堅持本心,只捉惡妖。
半夏抬眸,認真的說:“那你這些年查過嗎?到底是為什么?”
果然和半夏想的一樣,宣夜就算害死了父母,也是被逼,事后一定有轉機。
畢竟下跪起雨,繡花扎手,偷聽必撞花盆,這些可都是鐵律。更何況主角有金手指,這事情的背后必定反轉!
宣夜搖搖頭,靠在馬車窗戶旁,看向窗外:“時間過得越久,這些線索就越淡。罷了,先替你找到你父親吧?!?/p>
“好。”
半夏點頭含笑,又拿了盒點心給他。
夜色漸漸深了,整個大地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只有那一輪明月,高高懸掛在夜空之上,給漆黑的大地上帶來些許光芒。
三人進了山,按照遲雪的線索,果真找到了那家團圓客棧。遲雪說那貓妖只是在這附近,并不能確定它是這家客棧的。
因此三人以住店的由頭,進入了這家客棧。
客棧的分布范圍很大,店鋪掌柜的就是老板,姓鳳叫鳳天,他有個女兒,叫鳳五娘。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生的俊俏。
由她帶路,三人成功進入客棧。
客棧一共有二十二間別院,分別以天干地支來命名。宣夜和半夏住的便是最里面的一間宅院。
濃重的夜色籠罩著深的庭院,四下里一片漆黑,樹木掩蓋的房間瓦舍,燃亮起一片燭火。
“這間院子一共有兩個房間,后面是一個小湯泉,可以在后邊玩水。旁邊還有幾枇杷樹,此時正好是吃枇杷的季節(jié),若是姑娘喜歡,我明日可以給你摘一些過來?!?/p>
鳳五娘拿這燈籠在前邊引路,她穿著一身水紅色的襦裙,脖子上有一根紅色絲帶。腳上還系著鈴鐺,走起路來叮叮當當響,顯得她開朗活潑。
可是她說話的時候,有些結巴。穿衣也是,脖子腳踝不是紅色絲線便是鈴鐺。走在夜深人靜的小路上,顯得尤為可怖。
“就不勞煩姑娘了?!?/p>
半夏收了門牌,柔聲道。
“天色不早了,三位客官早些休息,有事兒大聲喚我便好?!?/p>
鳳五娘脖子動了動,拿著燈籠便出去了。
半夏見她走遠了,才敢和宣夜開口:“你不覺得,她有些奇怪嗎?”
不像是一個真人,倒像是一個機器人。
一顰一笑像是被人安裝了某種程序,就連說的話看似溫馨,實則根本沒有一點溫度。
宣夜聞言,思緒飄飛了好一會兒,最后一個柜子上,發(fā)現(xiàn)了帶著養(yǎng)生香的蠟燭。
蠟燭一邊燃燒,一邊散發(fā)出淡淡的香味。她們的全身,都被這種氣味環(huán)繞,平常人都看不見。
“這個客棧果然有問題。”
“你在干什么?”
半夏從抽屜里拿了一把剪刀出來,想要把那盞蠟燭的燈芯剪掉。后被宣夜阻止:“沒用的。”
“不止這個蠟燭,這整個屋子都有養(yǎng)神香的存在。”
“那怎么辦?總不可能一進來就坐以待斃吧?你不是捉妖師嗎?沒有辦法嗎?”
宣夜抱劍,坐在椅子上說:“我的法力維持不了太久,況且現(xiàn)在的情況不易打草驚蛇。”
半夏瞅了眼她,眸色沉了沉。
“咚咚咚~”
“誰?”
“是我?!?/p>
宣夜聽到外邊有動靜,打開門是鳳五娘在外面帶著仆人候在外面:“二位客官,湯泉已經備好了。五娘來給我引路?!?/p>
半夏遲疑了一瞬:“什么湯泉?。俊?/p>
“就是后邊的湯泉啊,我看兩位客官趕路至半夜,肯定累了吧?現(xiàn)在去坐湯,保管你舒筋活骨,不虛此行?!?/p>
鳳五娘說話也是一頓一頓的,身后的仆人臉色半分表情都沒有。半夏心想,這該不會有詐吧?
把他們騙到一個池子里,把他們迷暈,然后.......
半夏想都不敢想
她剛想回絕掉,沒想到宣夜一口答應:“那便帶我們去吧?”
“客官這邊請?!?/p>
鳳五娘轉身帶路,宣夜趁此機會拉著半夏小聲說:“別慌,一會見機行事?!?/p>
“可是...”
宣夜怕鳳伍娘回頭,立刻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再頃刻之間拉進,男人熟悉的氣息壓了下來,眉眼也近在咫尺。她看著他的目光像是被定了形,被他觸碰的地方都有些發(fā)燙。她退無可退,只能與她這么僵持著。
“先看看她們的虛實?!?/p>
“好?!?/p>
深夜的山間薄霧繚繞,像是仙境一般。很快,幾個人就到了鳳伍娘口中所說的小湯泉。
雖說是小湯泉,但分男女。在湯泉的門口,鳳伍娘便把兩人分開。半夏警惕性的看向宣夜,意味不明。
這就要分開了?
怎么辦,這湯泉不會給自己下藥吧?
宣夜把她的手拉住,在她的手心里又劃了一個符。:“別擔心,有事我能感應的?!?/p>
說完,宣夜和遲雪便走了。
半夏眼里帶著傷感,夾雜著痛苦和對未知事情的害怕。
早知道這樣,就把汀州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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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可真漂亮?!?/p>
“你這頭上是什么呀?”
“花鈿,別人幫我弄的。”
“那姑娘那人???是北方的嗎?”
鏡子前,半夏梳順了發(fā)髻,她自己又在唇上掃了一些胭脂。容貌秀而不妖,清秀雅致,引得一旁的侍女羨慕極了。
“我是外地來的,前些日子去了廣平城,現(xiàn)在想和相公去別的地方轉轉。”
因為要隱藏身份,半夏成了宣夜的新婚妻子,去廣平城探親的。又遇到了宣夜的弟弟,纏著兩人出來見見世面。
“廣平城?姑娘是廣平城出來的?”